“风白,你们余家的股份,你怎么用,我无权过问,可是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兄弟,你竟然甘心将余家拱手让给安阳,也不愿拉兄弟一把?”他冲上去,打手一把抓住余风白的衣领,双眼圆睁的瞪着他。
余风白脸色苍白,像一具死尸一般,毫无生气,任由江逸尘肆意撦拽。
腹部的刀口隐隐作痛,剧烈的拉扯将伤口刚刚愈合的表皮撕裂开来,渗出鲜红的血渍。
郑熙俊见状,忙上前拽住江逸尘的胳膊,抬手挡在余风白身前。“你冷静点,没看到他腹部的刀伤?啊?”
他大吼,此刻的江逸尘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只想跟余风白问个清楚。
他仍旧死死拽住余风白的衣襟,郑熙俊又吼:“逸尘!”
江逸尘转头看了眼郑熙俊,这才不甘的收回手,恨恨的坐到一边,独自生闷气。
他的力气太大,这么一折腾,郑熙俊只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两个,也负手来到一边,这就是他始终不愿意接管家族企业的原因之一。起起落落,兴起衰败,事业做大了,总会成为众矢之的。
“别争了,”他叹气,“你看看你们,争来争去,有意思吗?有收获吗?”郑熙俊一双凌厉的眼在江逸尘的脸上逡巡。
在他跟余风白中间,数江逸尘的变化最大,活脱脱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原来的翩翩君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他又长出了口气,“逸尘,我不是夸张,你看看你现在这样,除了不玩女人,剩下哪哪都跟当初的於浩南一模一样。”
“滚蛋,别拿那个人渣跟我比较!”江逸尘偏头啐了一口。
郑熙俊摇头,真挚的望向江逸尘:“我说的是真的,你气走了小莫,从前从来不抽烟,现在一身烟酒气,对待朋友的那份义气一点都看不到,我看到的只有狂躁,自负!自大!”
他越说,情绪越发激动,食指伸出,一下下点上江逸尘的鼻尖。
江逸尘通红着双眼,死瞪着郑熙俊,他说的每一句都让他怒火中烧,一下下冲击着他的底线。
“你说什么?你是谁兄弟?胳膊肘怎么一个劲儿的往外拐?”他恨声,又抬手没好气的打掉郑熙俊比划在眼前的手。
“你和风白都是我的兄弟!”郑熙俊说道。
“难道你看不出,余家对风白有多重要?难道你没看见,他的小腹上挨了於连和一刀?将余家拱手让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他做的?”郑熙俊的声音也逐渐转大。
“那些个小报报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脑子跑到哪里去了?让驴踢了!”他毫不留情的指责江逸尘,语气也逐渐加重,刻薄。
“你!”江逸尘被郑熙俊的样子彻底激怒,他挥拳而起,作势就要砸下去,终于还是在出拳的刹那,硬生生的停住。
郑熙俊挺了挺胸膛,不反抗也没想过保护自己,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迎上去。
他冷哼,“你看看你,现在都开始六亲不认了,我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或许一开始,我为了你们接管郑家,就是个错误!”
他失望的看着江逸尘,又在余风白的脸上扫了一眼,将衣服整理平整,转身大步离去。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临出门,郑熙俊扔下这最后一句,他再也不想插手这堆烂摊子,管理真的很不适合他。
或许,美国的天空更加适合他这样随性的人,不如带着小雅,到美国去,远离这残害人性的商场战争好了。
郑熙俊离开,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安静。
江逸尘来到边上的穿衣镜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张脸较之从前瘦削了很多,眼中的血丝无不在宣告他的身体
严重透支,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原来那个温和的从不红脸的江逸尘不见了,只有眼前这个恐怖的自己。
是啊,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下颌,稀疏的胡茬布满,硬硬的一层青苔。
这般邋遢,他笑,原来真的一切都如郑熙俊说的那样,集团的业务早已经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头偏过30度,余风白依旧倒在沙发上。
从於连和那里回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江逸尘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病
弱少年,记得那时候,他跟余风白还有莫清城在一起的日子,他们联手骗了艾文惜,将假死的余莲留了下来。小莫帮余风白理疗,将他的病一点点治好
,从此生龙活虎的,彻底摆脱从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