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块毛巾,淡淡地走到窗子旁的花萝歌身边:“你的头发湿了,擦干净就好了,没有人能一直干干净净,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公主殿下,你越让自己在意那道口子就会发炎,你不去想它,等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原来当时的痛苦已经变成了无关痛痒。”
她怔怔地望着那块毛巾,发红的美眸眨了眨,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的嗓音经过一夜有些哭哑了,带着点艰涩:“无关痛痒吗?”
爱锦神色淡淡:“时间,是最治愈的良药。”
花萝歌低笑了声,张嘴道:“你这人我还是喜欢不起来,就跟你对我由内而外的敌意一样。”
*************
自从上次妖宴上发生了偏殿那件丑闻之后,冦沙都再也没有出现。
而在三日后,他撕破了脸面。
那位与公主殿下传出丑闻的妖臣家长公子暴毙而亡,死前以那妖臣为首的一党的人都连续遭殃,一时间,妖精界里人心惶惶。
而那下达命令的首席妖臣,却始终呆在寝殿里半个月都没有踏出一步。
花萝歌用膳的时候,听说。
他近来身体抱恙,奏折都是被送到他寝殿里批阅,吃完饭后,她鬼使神差地跑到他寝殿外,听着里头的咳嗽声,美眸里有些酸涩。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自从妖宴之后,她每日都会逗留在他寝殿外,几次想踏进去却都后退了。
她仰起头,美眸里恢复无波无澜。
每一段不成熟的感情都是无疾而终的,她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转身离开。
数日后,花萝歌让人带话给他时,冦沙正在殿里处理最后的事物,爱锦靠在一旁,美眸淡淡:“明日就要走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爱锦似乎有些恍惚,低喃了声:“……这么快。”
冦沙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双妖媚的黑眸掠过幽冷,他合上一份奏折:“再不带她走,我怕有一天她就真的不会回来我身边了。”
殿外有侍女通报。
听到是花萝歌的话后,冦沙的表情有些怔松,眉宇间又萦绕上淡淡的温情:“正好,我也有事跟她说。”
他径自离开,没有看到擦肩而过时爱锦冷下来的脸色。
花萝歌是在麒麟台上等他的。
冦沙到那里的时候,她正低头趴在栏杆上,手里拉着一盏花灯,美眸里的神色很清淡,一张美艳的小脸惨白得没什么血色。
显然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
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他的气息,花萝歌抬起头,看到他,她微微咧嘴笑了下:“早知道和你在一起会这么累,当初就不说我喜欢你了。”
冦沙微怔,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花萝歌紧紧地盯着他,轻轻地笑了,美眸微微弯起,她背靠在栏杆上,散漫地把玩着手里的头发。
“我今夜把你叫出来,是想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件事。”
她转过头,悠悠道,“我们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我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能让你迁就我一辈子你说是不是?
冦沙,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一句:我们结束了。
你往后不用太为妖精界操劳了,你完全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撇下那些压人的责任,所以,今晚过后我们回归原位。”
这就是,她今日见到他要说的话?
冦沙看着她,素来妖媚的黑眸里此时暗沉地迫人,他的周身似好有戾气萦绕,却被他压制了下去,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冷声道。
“你再说一遍。”
花萝歌静静地看着他,美眸的神色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