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忍不住就看了一眼站在凌博婵身边的独子凌夙堇,又看了看独自站在一处,与自己长子司空连赫隔开好几个官员的司空儒。
不禁个个再盘算着,这明显相佐的争议最终谁赢的筹码大一点。
凌相家可是两父子上阵,其心一致。而司空儒与其子一文一武也就算了,之间在朝堂之上也还出现过相悖的意见呢!
秦默云啊……那可是哥舒家的未来儿媳妇!
再看一眼如兄弟一样站在一起不言不语的哥舒家父子,有人心里越发痒了起来。
朝中人人皆知父子同朝为官的潜规则,便是一个高位,一个便再难有发展。
司空家因为是外戚,所以是异数;凌家也是一门英杰,可是有了凌博婵这个父亲丞相,凌夙堇纵使博学多才,便只是一个翰林编修,平时也没有上朝资格。
只是这次的考题,皇帝突然说词穷,又恰逢哥舒聿廷不在京,正好游园时候遇见凌夙堇,听了他几句进言。
哥舒家自不用说,哥舒聿廷一个月中有三天在朝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对于户部的事情,他通常也只是出点子,不出力气,赚了银子也没有利润拿,说起来就是没有实权。
而今秦默云如果当官,将来嫁进哥舒家,那可是一门三个朝官!尤其燕帝似乎早知秦默云是女子,却赞赏有嘉……
这样的的媳妇儿哥舒家可还要得起?
一时间大殿有各臣眉眼飞来抛去,党系之间互相传递着无声的讯息。
一番科举结果的争议在谁的谋划里如期上演,之后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只有落子者知晓……
——
宁颖嫣这边,几天里,独孤氏不停到访,或是派人过来给宁颖嫣传话,让她过府说话。
却都被府里的下人以主子出门见产业上的管事为由拒绝见面,三番几次如此,独孤氏却是不依不饶。
直到放榜这天,宁颖嫣起了个大早,就听得芜月匆匆来报,说是独孤氏已经在门外骂起来了。
宁颖嫣听得诧异,怎么也没有想到独孤氏究竟是为的何事如此不顾身份的和她一个孤女计较个没完。
“知道了,让百里邪把好门,我这就来!”
宁颖嫣道,想来这个时候不管发生什么,榜已经要放了,影响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了!
等到宁颖嫣到了大门前,还未走近就已经远远的听得一个声音正絮絮叨叨的数落着什么。
“各位给评评理啊?你们说可有这样的?名声已坏不主动退亲也就罢了,还厚颜的霸占着人家的产业,不愿意交还,这人还有脸皮吗?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初哥舒夫人多番登门拜访,让我家国公夫人接默云小姐回府,与哥舒侍郎完婚。默云小姐来的第二天,哥舒尚书夫人就亲自将自家大笔产业地契交到她手上,各位夫人其中也有当时在场的吧!
做人不能太过厚颜无耻啊,如今人家不开口要,是觉得你是个孤女,不在乎那点薄产。可秦国公府是什么人家?怎能容得下如此贪财忘义的小人存在?我家国公夫人几次上门催讨想要归还哥舒家的东西,可是这……老奴也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位默云小姐了,基本是避而不见,大伙儿都来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养得出这样的闺女?”
“什么样的人家?我秦默云倒要请教一下刘嬷嬷,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养出我这样一个女子?”
温糯的声音不疾不徐的插入,却生生阻断了刘嬷嬷的滔滔不绝。
本在看热闹,对停在路边的马车指指点点的路人看见高门之上走出的女子也皆下意识转头看去。
原本坐在马车里等的焦急上火的独孤氏这时也忍不住探出身子,找寻宁颖嫣的身影。
“小女子从小父母双亡,原是在乡野长大,放过牛,杀过鸡……还是近年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秦氏本家,这才回本家没有几天,哥舒伯母亲见小女子的亲婶婶虐待长兄遗孀时,便执意要将小女子接回自家别院里待嫁,当时小女子便说,既是秦家女儿自然没有去别处的道理!”
宁颖嫣一边说,一边款步步下阶梯。
一句话便概述了很多因果嫌隙——
本来在人家大门口骂人的行径就已经很不礼貌,何况还都是姓秦的。
这里是皇城地段,能住在这里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贵族高官,哪一个不是在七言戒礼下长大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更是个个引以为戒?
纵使真有苦楚,一开始对于刘嬷嬷的指控方式就存了否定的心里,一听宁颖嫣说话,便更是觉得这秦国公夫人上不得台面。
“即使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晚辈唤您一声婶婶,可是婶婶不是已经赶晚辈出了秦国公府?今日却不知所来为何?”
宁颖嫣已经走下了阶梯,站在阶梯的最后一级上,礼貌的朝已经钻出马车的独孤氏一福身。
独孤氏却在宁颖嫣说出那段话后压抑很多天的怒气全面爆发,一下子冲下了马车,指着宁颖嫣往她身边快步走去,还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