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檬时刻惦记着何医生离开前的嘱咐,生怕他在半夜会发烧,时不时的就下楼看,确定没事之后,再蹬蹬蹬的跑上楼。
折腾了两个小时后,顾连筠终于忍无可忍,在她又一次探手过来时,攸的一下抓住往下拉,将她按在胸前。
叶檬却在半途中想起要挣扎,本能的伸手撑在他的身侧,小声说:“你身上还有伤呢。”
闭合的黑眸骤然睁开,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知道我身上有伤,还不让我好好休息。”
她瞬时怔了怔,讶异的抽了一口气,试探问:“难道我每次过来你都知道么?”
他懒得回话,拉扯着她的手横过身前,另一手绕到她肩后揽住,不由分说的勾住双肩往下拉,将她的头置于胸膛。
而叶檬从他连话都懒得说的态度中,总结出了七个字:你说的都是屁话。
好吧,肯定是拖鞋的错,踩在地上发出了声音才会被他发现,早知道就该赤脚过来的。
她小心的将头往上挪,靠在枕头上,不压到他的身体,双腿曲起,依偎在他身旁。
不一会,大概是跑上跑下的累了,又或许是夜太晚,她再也支撑不住,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殊不知,搂着她肩膀的手缓慢往下滑,勾住腰往前一带,身体与身体相互挨在一起,而头顶,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须臾,浅笑一声,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梳理到脑后,拉高被子给她盖上。
一连几天,顾连筠都在家里养伤,叶檬干脆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专心的待在家里照顾他,何医生隔一两天就会来,给他换药,每次,顾连筠都会找各种借口支开叶檬,等她回去后,顾连筠和何医生本来说着话,一见到她就住了口,或者将话题绕到别的方向。
而这些,她都并未察觉。
一个星期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叶檬正在给顾连筠擦身子,听见门铃声,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将他的左脚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之后,查看了下腿上的伤口,不敢伸手去戳,只用指覆轻轻的在上面摩擦。
上次何医生给他换药的时候,叶檬就在旁边,伤口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吓人,已有结疤的趋向。
她摸着摸着,忽然就觉得自己这几天做了一件好大的工程。
忽然,一阵暴躁而密集的砸门声传来,将卧室里的两个人震得身子一抖。
“是谁啊,脾气这么大。”叶檬收拾好毛巾和水盆,又给顾连筠穿上睡袍,系带子时,手背被他的手覆上。
“去开门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叶檬撇撇嘴,“又不知道是谁,我才不去开呢。”
“是你认识的人。”
“嘎?”叶檬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傻姑表情,半信半疑的出去了。
顾连筠看着她的背影,抬手将浴袍的带子系上,杵着拐杖走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等,微微勾起的嘴角,意味不明。
是她认识的人,同时,也是要来揍他的人。
“敲敲敲,还敲!”叶檬将门拉开,满脸怒容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后,顿时止了声。
这是隔了这么久以来,叶檬第一次看见楚承涣,他斜斜的倚靠在墙上,在门被拉开的时候,抬起的拳头正要落起来,不想扑了个空。
在半空静止的拳头堪堪落在距离叶檬的脸两厘米左右。
她险些一步蹦到后面,如果不是在拳头落下之前,先看清了楚承涣的脸,她的身体会本能的使出跆拳道来保护自己。
正因为是看清了他的脸,心里实在是太过惊诧,才会一动不动,闭着眼等着拳头落下。
可等了又等,扑面而来的风声忽然停止,她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
与此同时,楚承涣放下手,转而抵在唇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问道:“顾连筠在里面?”
她傻傻的点头,像个机器人一样把空间让开。
他便大步走了进去,一看看见悠然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充血的双眼霎时泛起血丝,三两步抢前,在他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