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在床上,低头看着百里辞的俊脸。那一双紧闭的眼睛,还有那卷长的眼睫,她看得心底一阵悸动,慢慢抬手抚了上去。
指尖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无论是眉眼还是薄唇,都一一抚过。十分温柔,目光也逐渐温柔。
她埋下头,缓缓靠近那张脸,目光流转在那人的脸上,慢慢合上眼帘,朱唇沾上他的俊脸,手指也轻轻挑开了那人的外衫。
帐外的烛台尚且点着,屋里猛的一声闷响,温十香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那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她的气息不再平稳,目光慢慢移到百里辞的脸上。他的双眼依旧紧闭着,俊脸压下,轻轻在她唇瓣上辗转,就在温十香以为要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身上那人突然顿住了。
温十香这才慢慢睁开眼,看着趴在她身上安然睡去的百里辞,不禁又气又笑。她通红的俏脸逐渐泯灭在黑暗之中,屋里一番暖意盎然,一切都静静发生着。
——
翌日,清晨。
一缕薄薄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房门被人敲响,床上的男子这才逐渐睁开了眼帘。一阵头痛之后,百里辞望着帐顶看了一会儿,这纱帐的颜色似乎有些陌生。敲门声隔了一阵又响起,百里辞正打算起身,却发现左手被什么东西压着,抬不起来。
他侧头看去,目光触到那张安静的睡颜时,当即愣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是?
“小姐!该起床了小姐!”门外传来简叶的声音。
百里辞猛的回过神来,目光盯着枕在他手臂上的温十香一阵茫然,恰巧,她的眼睫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温十香抬手,揉了揉眼睛,视线逐渐清晰,将眼前的百里辞看得一清二楚。
她先是一愣,尔后扬了扬唇:“你醒了多久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百里辞这才发现他们两人身上都只穿着薄薄的单衣。
他张了张嘴,最终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我怎么在这里?昨晚、昨晚我们、、、”
温十香已经从他身上爬过去,光着脚去了外屋。
百里辞愣了愣,猛的掀开了被子,只见那天青色的床单上,染了一团嫣红的血迹。他的瞳孔蓦然收紧,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盯着那抹嫣红发愣。
昨晚、昨晚他和温十香…。
“小姐!”简叶刚扬手正要接着敲门,房门便被温十香拉开了。
她依旧是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放简叶进来,又折身往里屋去。方才好像看见百里辞醒了!
她进去里屋,只见床上那人已经下来,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一边看向温十香。
正要说什么,却看见简叶端着铜盆站在珠帘外。
简叶自然也看见了屋里正忙着穿衣服的百里辞,愣了片刻,忽的“啊!”了一声,手里的铜盆便掉在了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温十香回头向她看去,目光十分淡然的道:“再去打一盆热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快去吧!”
简叶急忙点头,捡起地上的铜盆便往外跑去,俨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温十香回头,百里辞已经穿好了衣服,此刻正定定的看着温十香。看她一副淡然的模样,他不禁问道:“昨晚的事,是怎么回事?”他只记得昨晚,温十香命人拿来了许多酒,全都是上等中的上等。他还记得,温十香答应过,只要他将那些酒喝光,她就会书院继续上课。
所以百里辞才会那么拼命,一坛接一坛的往肚子里灌,直到慢慢醉了,最后发生了什么也就忘了。
温十香慢吞吞的穿着衣服,不理会那人着急的目光,直到简叶重新打了水回来,她才款款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她说着,美目轻抬,向那人看去。也不顾简叶还在场,慢慢步了过去,一手环上百里辞的脖颈,暧昧的一笑:“夫子,你想知道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的话,不仅令百里辞脸红心跳,就连一边的简叶都听不下去了,只道了一声“奴婢退下了”便离开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温十香与百里辞。她贴得太近,近得他能嗅到她身上浅淡的女儿香。心底一阵躁动,百里辞勉强压抑着,轻轻拉下温十香的手,一脸难过的道:“十香,你到底想怎么样?”发生了这种事,她却如此镇定,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这件事都是温十香一手计划的。百里辞如此聪明的人,又岂会不知道。
当他看见床单上那抹嫣红时,他就知道,这一生再也无法与眼前的女子撇清关系。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知道,昨晚的事情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会如何;还有院士,还有——”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回头看了百里辞一眼,深深一笑:“这事若是戴绫罗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面对眼前这个满面笑意的温十香,百里辞不禁向后退了两步。这还是他认识的温十香吗?她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又怎么会将自己的清白如此轻易就毁掉。真是让他分外寒心!
温十香却不得不如此,唐笙画说一定要比戴绫罗更加魅惑,一定要更狠,否则留不住百里辞的人,也留不住百里辞的心。
所以,她扬唇问道:“夫子现今有什么想法?昨夜的事,十香希望夫子能够负责!”
她说负责!她要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