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有比我还更费心的人,我也可以放心。”空幽笑着说,“余屹,如果可以,我希望往后你能照顾她。”
听罢,他吃惊地抬起眼,眼眸颤动起来,许久才说道,“我会的。”
从空幽殿中出来,偶然有阳光穿透下来,消散了眼前的一团雾气。余屹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早在芜湖边,第一次见她时,就想照顾她一生。
他走至苏桐衣的房前,之前来时,正是她自杀之后,放置在正屋中央。她安静地躺着,鲜血染尽月白色的衣裳,似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毫不突兀,她就如沉睡一般……
温雨见他时,眼神闪过一丝不自在,什么也没说,退到一旁。
余屹抬步进屋,正听得苏桐衣与一人对话。
“你叫什么?”苏桐衣问道。
“师……师叔祖,弟子叫寂凡。”又听见一声略有些生涩的男声。
“你不必怕我……”正说着看见余屹,“刚刚走时还没见到你。”
看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余屹也宽心不少,笑着说,“许久没来山幽谷,随意逛了逛。”又看向寂凡,偏着头问道,“这不是今日给你引路的弟子么?”
寂凡埋着头,立即答道,“掌门师祖,让我来照料师叔祖的起居饮食。”
“哈哈……那你肯定会被折磨得很惨。”
寂凡惊得腿上不稳,登时跪在地上,苦着脸,“师……师叔祖,弟……弟子还想多活几年,我还没……学本门的武功。”
“余屹,你这人胡说什么?”苏桐衣瞪了他一眼,赶紧扶起寂凡,安慰道,“我不会折磨你。”
“多……多谢师叔祖。”寂凡语气中已带着几分哭腔,又不敢哭出声,十分可怜。
好不容易安抚好他的情绪,苏桐衣想起方才想问的事,“寂凡,这里有没有宣纸?”
“宣纸?”寂凡睁着眼,侧起头,疑惑地说道,“师叔祖要上厕所?”
“哈哈……”余屹大笑了一声,虽不知这宣纸是何种称呼,不过她该是想拿来作画。
苏桐衣叹了口气,说道,“随你有什么纸,拿来几张给我,厚一些粗糙一些更好。”
“是。”寂凡也不好再问,走出门时还在喃喃自语,“师叔祖竟然喜欢粗糙一些?”
苏桐衣扶着额头,彻底无语。余屹已笑得跌坐在椅上,“桐衣,看来往后你不会无趣了。”
“哼,我都已经不指望他能照料我。”又看向一旁的温雨,疑惑地问道,“温雨,从刚刚起,你就一语不发,可是有什么事?”
温雨摇摇头,轻声说道,“姑娘,我给你去打点水沏茶。”说完,急匆匆地退出门外。
“她好像不适应山幽谷,我该早点留心,或许不该让她一直跟着我。”苏桐衣走到门前,看着温雨的背影。
余屹笑了笑,“她肯定不会离开你,放心吧,没事的。”
正说着话,寂凡抱着一捆的纸张走进来,连视线都挡住了。刚踏上门框,脚下一滑,径直地摔进门里。苏桐衣瞬间朝旁边一闪,余屹站起身,一把接过飞至空中的一捆纸。
“啊……”寂凡痛得龇牙咧嘴,找寻着飞出的一捆纸,“师……师叔祖,恕……罪……”
苏桐衣看着好笑,赶紧扶起他,“你如何拿了这么多?”
“我怕师叔祖不够用……”话未说完,苏桐衣一把捂住他的嘴,动了动眉,“够了够了,你先下去吧。”
寂凡揉着腰,还是向她行礼,“那弟子……先告退了。”
余屹将一捆纸放在她面前,调笑道,“够么?”
苏桐衣恨他一眼,接过来,取出一张铺展开来,从袖中拿出书生给的炭条。
“桐衣,你要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