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脸上结着冰,脸色铁青发黑,骨架早已干枯。”余屹一股脑地说出这段话,倒让空乾十分意外,不知该继续问什么。
他也没留意两人的反应,继续说着,字字句句都透着担忧,“正常人死后绝不是这般模样,他身上的血怕是在活着时就已流尽……”
说到此处,语气蓦地一顿,“我怀疑昔立安,在活人身上养着庄花。”
“庄花?”
两人皆重复了一遍,一个是因为震惊,一个是完全茫然。
空乾轻轻捶打着墙面,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如果说是昔立安,倒是有可能。”他冷笑一声,“真是多年没听过这个词,回想来经像是噩梦一般。”
“多年前,江湖中就禁了,不曾想在这里竟然还有。”余屹默默地说道,进来之前他就该有所察觉,此处并不是什么牢笼,而是一处宛如墓地一般的存在。
“到底是什么?”见他二人的表情凝重,皆有难言之色,叶凌风急着问道。
余屹拍拍他的肩膀,也像是在强行安慰自己,“先找到叶凌末,庄花的事,回去再说。”说完便径直朝里走。
前方的路,一面为洞壁,另一边便是铁笼,与之前见的如旧。笼里皆躺着一人,年纪看上去不相上下,都是青年。铁笼整齐的排列着,仿佛在做着某种神秘的祷告,等着人来聆听,实在有说不出的压抑。
自见到庄花之后,余屹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到底还是不愿去细想。
沿途,叶凌风和空乾都不再言语,像是怕惊动了现实,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想绕过它。宛如不去想,便是会有另一种结局。
就在余屹指尖刚触上墙壁时,刺骨的冰凉顺势袭来,他不禁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打破了三人间的默契。
“余屹,到了吧。”空乾口中呼出雾气,寥寥绕绕,让人分不清他是否真的说过话。
“是,到了。”余屹轻声应道,早已停下脚步,直觉告诉他,便是此处了。
仍是相同的铁笼,同样寒冷的温度,唯一不同的便是房中的人。不再是躺着,而是坐着,背对他们。
估计,这是整个洞窟中唯一一个活人。而余屹便相信,这唯一的一个活人,就是叶凌末。
听到他们的对话,叶凌风早沉不住气,上前叫了几声,“哥哥,哥哥……”声音刚说出口,已随雾气消散开去,越飘越远,再不可寻。
笼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一动不动地坐着,空气像凝固在他四周。黑暗,宛如是从他身体里蔓延出去。
看到这一幕,余屹原本悬着的心,一下沉到底,甚至能看到激起的灰尘。
叶凌末,到底还是被中了庄花……他垂下头不忍得闭起眼,就只差了一步,为何会变成这样?
但,人还是得救。
开锁时,双手还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寒冷的温度里,他的额上却冒出汗水。就像在嘲笑着,前一秒的他有多么天真,此刻便有多么无能……
空乾看出他的局迫,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无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
叶凌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笼中的人身上,什么也没想,或许他才是这里最投入的人。
心里只想着救叶凌末,正如当初他救温雨。简简单单,又热热闹闹,欣喜便是欣喜,失落便是失落,不留任何退路。
因他无法顾虑太多,可能才活得更加真实……
不像余屹,明明是一人,心中却想着两人的事。要成全,要委曲求全,不管是不是他所想。
他,到底夹在了苏桐衣和叶凌末之间,而且,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