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跟着他呢,我想,我们恐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他对谁都这么用情至深至诚的。”
“也不晓得东方家这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与小兄弟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交流,我们只看到东方家这个鬼家伙嘴动,就是听不见说的内容。”
“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一番话,竟让小兄弟走上命悬一线的死亡边缘呢?”
他们自然不清楚赵翔此时此刻的心情。
痛苦万分!悲恸欲绝!
他想马上就发疯,马上就失去理智,甚至马上就去死。
也许,采取这种方式,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了。
因为,他,赵翔,不想再次承受失去亲人失去朋友那种痛苦的折磨与摧残了。
哪怕做个傻子也好,做一朵花也好,做一粒尘埃也好。
毕竟,那样就可以忧虑喜悲。
毕竟,那样就可以自由自在洒洒脱脱,随心所欲逍逍遥遥。
然而他赵翔却不能,他要背负那么多责任,那么多期望,那么多目光呵。
现在,准确地说,他赵翔其实还清醒,非常地清醒。
只不过,他在强迫自己昏迷。
他在强迫自己麻醉。
甚至在强迫自己遗忘,强迫自己死去。
这么做的时候,他似乎真的得到了安宁,海一般的安宁。
他似乎回到了父亲狭小却宽阔的怀里。
他似乎看到了夏雪那美绝人寰的眼神,那莹白如玉的十指。
他仿若看到了蓝标雄在自己进入东方家密地对自己的一个温暖的眼神。
这一个眼神竟然又幻化成肉身、金丹点燃时凝视他赵翔迸发出了留念与真情。
而另一个眼神,东方雪君的眼神出现了,那是迷离、痛苦、绝望、痴情的眼神呵。
这眼神与蓝标雄那双火热痴情的眼睛不断地交错、复合、再交错、再复合。
然后,眼神破碎了,火热痴迷的眼神变幻成了他赵翔的。
然后,他赵翔的眼神骤然与夏雪、雪瑕、东方雪君之间游走、融合。
后却被一阵风一阵雨一阵天地间震动,给情分开了,分开了,永远地分开了。
一个成了鬼界游荡的魂魄,一个形神俱灭。
一个心碎神伤,连到鬼界与心爱的人相见一面,都不可能。
为了他赵翔,她,东方雪君,或者说夏雪、雪瑕,牺牲了一千万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