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你年纪轻,可继饶不小了,也该有个孩子了。你是不知前头儿还没遇着你时,老许为了他的终身大事,都跟他急眼好几回了。谁知他压根不当回事,偏就你入了他的眼,转眼就打了结婚报告。”
楚俏一下懵了,当初他不是为了报恩才同意结婚的么?
“嫂子,我都这样了,哪还入得了他的眼?”并非她自卑,而是他太优秀了。
朱丽拉着她在床沿坐下,眯着眼问,“你哪样了?这小模小样的还不够好,景山城里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弟妹,你就听嫂子一句劝,节俭是好事,可也得抓牢男人的心才成呀。”
说着她把素白的那件塞进她手里,起身道,“绿色那件大了点,回头我改改,这件正合身,快换上,可别枉费了嫂子一片心意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俏再拒绝可就太见外了。
这件棉裙长到小腿,内衬也周全,楚俏刚手忙脚乱地套上身,就有人在外头敲门了。
她当是朱丽在催,想也没想地开门,却见一身挺括绿衬衫的陈继饶立在门口,深邃的眼眸像藏了漩涡一样探不到底。她脸色微恼,玉腮微微泛红,别过头去,他会不会怪她没招待客人就躲屋里了?“嫂子送我的棉裙,叫我试试来着……”
“很好看,”他赫然开口,薄唇里噙着笑,入眼就是她一身淡素色立领衣裙,更衬得她娇艳欲滴的身量娇小,温柔绰约,娇靥晶莹如玉,乌黑的及肩发还没梳理,他缓缓抬手,理了一下微褶的立领,“待会儿人就要来齐了,快把头发打理好。”
话音一落,他转身就退了出来,生怕再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粉唇,会忍不住亲上去。
他一退出来,就见一侧的朱丽一脸玩味地瞅着他,俏俏原是不愿住,衣服也没带,这个人情他自然是要领的,“多谢嫂子。”
朱丽笑,“谢我的衣服还是我成全了你?”见他不答话,她又问,“竟然没拿下,临阵脱逃可陈大营长你的风格呀?”
上次他那样折腾她,他已是悔得难以释怀,“俏俏害羞,还是别吓她了。”
楚俏这回把头发绑得一丝不苟,待出来已不见朱丽了,倒是刘友兰和蓝花携着孩子来了。
屋里一下吵吵嚷嚷,也热闹。
蓝花一见她穿着一身长裙,袅袅婷婷地立在那儿,又见灶房微开,陈营长站在锅灶前认真地炒菜,真觉楚俏有几分不食烟火的味道。
“昨天还听朱丽嫂子说,弟妹瘦下来成了大美人,还真是。”
楚俏也不知她是赞自己还是故意说算话,笑了笑,转移话题,“朱丽嫂子走了?”
“嗯,待会儿留菜,让许队带下去。”陈继饶端着碗出来。
没一会儿,豆腐蒸鱼、一盘青瓜炒鸡蛋、还有咸菜炒肉、香菇滑鸡、筒骨酸菜汤,花生米、爆炒青菜,每个菜都做足量,相继出了锅。
这两桌菜放在酒桌也说得过去,更何况是大旱时节,也算拿得出手了。
陈继饶见屋里有女眷小孩,没说什么,把菜匀出来一份,去对面肖景然那儿借了张小桌就摆上了,而林沁茹也拎着小凳,满脸和气地来了。
楚俏光闻着香就食指大动了,正挪了凳子去小桌那儿,被许良打住,“弟妹这是要去哪儿?今天这两桌可是为了你们夫妻俩,哪有分桌的道理?”
大领导发话,余下人自然纷纷应和。
楚俏大囧,扭头去瞅他,只见他倒完酒,淡笑着点头,“咱们俩是主人,不能失礼了,过来坐一块吧。”
到底梁羽没有来,楚俏心情还算不错,难得有了好胃口,满桌子扫了一眼,都埋头吃上了。
客厅里男人们正喝着,声音都哄亮,有说有笑,氛围倒是不错,饭过一巡,肚子填饱了,他们就开始拼酒,声音简直要把房顶给掀了。
楚俏不喝酒,不过她作为主人又不好先落筷,只能陪着。
酒过三巡,几个男人喝得面红耳赤,胆儿也大了,非还要陈继饶大出血。
李成新在家被蓝花管得严,好不容易有了喝酒的机会,自然想过足瘾,叫着嚷着,“继饶,你这点囤货不能够呀,单是冲弟妹的面,怎么也得再来两瓶。”
许良也应道,“反正演习也结束了,正好下午又没训练。”
孙攀也附和,“说到演习,继饶你奖章奖金一并领了,一直没听他提请客的事。昨天他咋一提,我还纳闷呢,你说他怎么挑这时候请桌呢,原来是一次就省了!听说装着奖金那信封还挺厚,哥几个,咱喝着吃着,可千万别替他省着。”
陈继饶,默默听他们聊着,偶尔插一两句,还时不时添酒,面上倒不见酒色,这会儿带着认真之色听了李成新的话,难得应允了,扭头看着楚俏,“俏俏,去打两瓶酒上来,钱在卧房的柜子里那儿。”
楚俏见他被许良拉着,怕是脱不开身,且这一屋子的人,还得他应付。
她点头起身,倒没进卧房拿他的钱,而是直接朝门口走去。
陈继饶默默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