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竹也明白了:“所以,两下对照,你就彻底相信了咱家这半年来的祸事,是受到宅子里过剩的龙气影响?”
“算是吧,不过其实依旧没有那么信,但这事儿这么邪乎,相隔十余年,两个不同的人都指出相同的一个症结,甚至于连气眼的位置也是不谋而合,至少说明风水这件事,的确是有着完整的体系,咱们认为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在这个体系下是可以自洽的。”
程青松意味深长的说:“老话说的未必全对,但总有些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菜都端上来了,程青松又手舞足蹈的说:“大孙子,我这么些天那个韦护士都没让喝酒,今儿是不是可以全都补上啊?”
程煜笑眯眯的看着程青松:“老头儿,你想什么呢?那些天的酒要是今儿全都给您全都补上,今儿您不是得醉到不省人事啊?”
“那稍微多给点儿总行吧?就喝中午那种,黄酒不伤身子。”
程煜笑眯眯的答应着,吩咐厨房的人帮着切姜丝热酒。
很快,一壶加热的刚刚好的酒就拿了过来,程煜亲自给程青松换了个稍微大些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
“就这一杯啊。”
程青松美滋滋的抿了一小口,闭着眼睛咂摸嘴里那点儿酒味儿,满意的说:“要说老大虽然有些二百五,但是当年埋下去的这两坛酒也是真好。十多年的老陈酿,又在桂花树下埋了那么多年,这味道真是……莱斯!”
程煜笑呵呵的给宁可竹和杜小雨也分别斟了些酒,解释说:“当年老程想把爷爷请回来的那位大师留的地洞给填了,大概是觉得那么深的洞有些可惜,于是就在洞里种了棵桂花树,又在树根底下埋了两坛子黄酒。姚叔今天说后院最适合当气眼的位置就是那棵桂花树附近,爷爷也说那就是当年的气眼所在,想起底下有两坛陈酿女儿红。如今老程是没那个福气了,倒是便宜了咱们。妈,您尝尝这酒。都说女儿红是女儿出生那年埋入土中,待到女儿出嫁那年挖出。咱这宅子十多年,也差不多真的就是女儿红该有的年份了。”
宁可竹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香顿时沁满整个口腔,咽下去时,甚至连腹内都有桂花兰馥之气,不由得点了点头,说这酒真好。
但很快,宁可竹又愁上眉梢,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唉,只是你爸当年亲手埋下去的酒,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能醒,也能喝上一杯。”
程煜满不在乎的说:“我看他就是咎由自取,真要是这风水的事儿是真的,若不是老程当年非要填上那个洞,现在他也不至于躺在那儿。妈您别伤春悲秋的。”
“你这孩子,你爸他……”或许是觉得程煜对程广年的态度也是程广年自己造的孽,话至一半,却又说不出口了。
眼看宁可竹情绪越发低落,杜小雨瞪了程煜一眼,柔声宽慰:“妈,您别听程煜胡说八道,其实他不是不关心爸,只不过他这人不善于表达这类感情,他也盼着爸能早点儿醒呢。您放心吧,既然爸的状况很可能是因为家中龙气积郁所致,那么姚叔重新开了气眼,龙气逐渐消减之后,爸的情况肯定会有所改观的。说不定过几天龙气不那么浓郁之后,他突然就醒了呢?”
宁可竹呆了呆,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哪怕知道风水这事儿也不能尽信,杜小雨也只是在宽慰自己,可总算是有了点儿盼头。
“对对对,现在风水变了,你爸肯定很快就醒过来了。不说这些,喝酒喝酒,吃饭吃饭。”
一边吃着,程煜随口问道:“妈,最近程氏集团没什么问题吧?有了左膀右臂,下边没什么人再敢跳出来胡搞了吧?”
宁可竹缓缓点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出口。
杜小雨看在眼里,似乎不经意般的说道:“赵泽鹏应该始终还是没有放弃让程氏上市的想法。”
程煜眉毛一抬,望向杜小雨,问:“那你爸呢?”
杜小雨咬咬下嘴唇没吭声,程煜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老程若在,只要老程不提上市的事情,便永远都没有人能够龇牙。”程煜仿佛自言自语。
沉思片刻,程煜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问:“妈,您知道老程为什么坚持不让程氏集团上市么?甚至于早些年为了融资上过市的分公司,前些年也都纷纷私有化成功。我想知道原因。”
宁可竹叹了口气,说:“你爸他说他终极的目标是他离开那个位置的时候,能尽可能照顾到当初跟他一同创业以及这些年来陪着他风里雨里打拼的伙伴们,用他们能够接受的价格,将自己手里的股份均等的让给他们。那些股份能拿回多少钱,他不在乎,他只希望自己的离开不要让集团因此受到重大变故……”
程煜暗暗点头,他相信程广年真的做得出来,哪怕是将自己名下的股份无偿的让给公司那些有功之臣,论功行赏么,尽可能的实现共同富裕。毕竟,按照权杖的话,程广年光是存在瑞士银行的现金就超过一百七十亿美元,说句难听的,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富豪能拿出这么庞大的现金来,不管怎样的富豪,其身家以及名下资产,都与其企业和市场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