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
董汉山还在臆测,这位多年不见,如今已经霸业登顶的年轻枭首,登临家乡,会不会来看自己一面?
后来想想,他一介凡夫俗子,早已不是军部在册的兵员,何况,自从退役,双方心有默契的断绝了来往。
形同陌路?
这了了四个字,能够完美的形容,契合他们现如今的关系。
一个高高在上,名垂山河,一个蜗居山野,庸庸碌碌。
哪怕,他们曾经站在同一起跑线,都有着远大的前途,都曾才华横溢,不相伯仲!!
可,陈年过往已随云烟,做再多的怀恋,也仅仅是徒增伤感。
董汉山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沈卓了,即便这个家伙,突然出现在邓州这块地界上。
然而……
他还是来了。
此刻,就活生生,笑容灿烂的坐在自己跟前。
董汉山也不清楚,自己是一时激动忘了表达,还是过于猝不及防,没有心理准备,中途两人对望,董汉山竟不知如何开腔?
“备了点花生米。”冬兰自柜台,端来一盘花生米。
沈卓笑着与之点头,连续三天造访,虽心里有数,但今天,还是头一次和董汉山这位妻子交流。
“嫂子好。”沈卓客客气气道。
冬兰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年轻的俊朗小哥,无论气质还是穿着,都在向她传递着一个讯息,这是位贵人!
既有身份又有地位的存在,远不是他们夫妻俩能够攀比的。
故此,这一声嫂子,让董汉山的妻子冬兰,倍感拘谨的同时,也有点感慨,果然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远的不说,就说陈老四,齐家这些或达官显贵,或有钱有势,哪个不是自恃身份门缝里看人?
他们自骨子里,瞧不起他们这些普通人。
沈卓挪回视线,静静望着一言不发的董汉山,笑容依然灿烂,“咱两虽多年未见,但不至于,忘记你我是什么关系了吧?”
董汉山神情万般复杂。
许久,他张张嘴,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说出来之后,牙关还是在打颤,哪怕仅仅是两个字,“三弟。”
“看样子,二哥还是认我这位义弟,舒坦,这杯,我敬你!!”沈卓举起酒杯,示意董汉山。
董汉山匆匆拿起酒杯,也没顾着和沈卓碰杯,一股脑灌了进去。
他珍藏的这坛酒,照理说,应该口感辛辣,但不知怎么的,喝在嘴里,竟是无比的甘甜,似乎整个心,都暖和了起来。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董汉山询问沈卓。
沈卓反问了一句,“不是人尽皆知吗?”
这倒也是。
霸业登顶,班师回朝。
随之封王,统镇一方,他的名就像是悬挂在九天之上的星辰,烨烨生辉,绚烂当世千古无二人!!
“你怎么样?”沈卓旧话重提,慢悠悠的询问董汉山。
董汉山咬紧牙关,只字不言。
他知道,与其说沈卓想过问过问他的生活,其实,沈卓更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喝酒,喝酒。”董汉山前倾着身子,给沈卓重新满上一杯酒,中途,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