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周围方圆一千米的冰层彻底融化了,露出幽冥青洞原本的模样——洞顶垂着钟乳石,石尖上挂着冰棱,冰棱里裹着千年前的冤魂,像琥珀里的虫子。
洞壁上刻着模糊的壁画,画着古人祭祀的场景,那些古人的脸都被寒气冻得看不清,只有手里举着的火把,在冰层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前面有光!”灵儿突然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惊喜。
众人往前望去,只见幽冥青洞的最深处,有片淡淡的白光,白光从道冰门里透出来,冰门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冰珠,冰珠里映着细碎的星子。
玻璃鱼儿船小心翼翼地靠近冰门,引擎的轰鸣降到最低。船停稳的瞬间,冰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露出里面的景象——
这是个巨大的冰室,四面冰墙光滑如镜,镜面上映着无数个暖玉公主的影子,每个影子都闭着眼,表情平静得像睡着了。
冰室中央放着张白玉床,床上躺着道白色的身影,正是暖玉公主。
她蜷缩着身子,白裙铺在玉床上,像朵盛开的雪莲。
长发散在枕头上,发丝间结着细小的冰花,冰花在白光里闪着光,像缀了串碎钻。
她的脸比白玉床还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上结着半寸长的冰棱,遮住了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紫眸。
最让人揪心的是她的胸口,那里平平的,没有一点起伏,仿佛连呼吸都被冻住了。
玉床旁边躺着黑睛太子,他的黑袍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血迹冻成了硬块,像块丑陋的疤。
他的手伸着,离暖玉公主的手只有寸许,却被冰牢牢粘在玉床上,动不了分毫。
“公主……”小凤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想冲进去,就被股无形的威压弹了回来,“这冰室里的寒气比外面重十倍!我的神力根本进不去!”
兔墩墩皱了皱眉,玄铁棍往地上一顿,暖黄色的火焰在周身绕了圈:“我们一起用力,撑开片能走的路!”
七个大神同时放出神力,七种颜色的光在冰室门口织成个透明的罩子。罩子往冰室里推进一寸,周围的冰就往后退一寸,发出“咔嚓”的脆响。
他们一步一步往前挪,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下的冰不断裂开又冻结,发出细碎的声响。
离白玉床还有三米远时,兔墩墩突然停住了:“不对劲!这冰不是普通的冰,是暖玉公主的心结所化,硬闯会伤着她!”
他指着冰墙,冰墙上暖玉公主的影子突然睁开眼,眼神里满是悲伤,“你们看,我们的神力越盛,她的影子越痛苦!”
众人急忙收了收神力,冰墙上的影子果然又闭上了眼。少年穿山甲抱着白洞核,核身的红光忽明忽暗:“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躺在这里!”
“用巧劲。”莹莹姐的暖金灵力突然变得极细,像根金线,慢慢往暖玉公主身上缠,“我的灵力属柔,能顺着冰缝钻进去,先试试能不能护住她的身子。”
金线一点点靠近,在离暖玉公主胸口寸许的地方停下,开始绕着她的身子织网。网织成的瞬间,暖玉公主睫毛上的冰棱微微动了动,像要掉下来。
“有反应!”灵儿惊喜道,指尖的藤蔓顺着金线往上爬,“我的草木灵力能催生生机,或许能唤醒她的气息!”
藤蔓爬到暖玉公主的手腕上,突然开出朵小小的绿花。
绿花刚绽开,就被周围的寒气冻成了冰花,却在冰花中心留下个极小的绿点,像颗种子。
趁着这股劲,众人加快了脚步,终于到了白玉床边。兔墩墩小心翼翼地抱起暖玉公主,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浑身冷得像块冰,连他的暖阳火都焐不热。
“快上船!”苍渊打开舱门,船里温暖的气流涌出来,撞上冰室的寒气,凝成片白雾。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暖玉公主和黑睛太子抬进玻璃鱼儿船。刚把两人放在舱里的软榻上,就听见“咔嚓”声——暖玉公主睫毛上的冰棱掉了下来,在地板上摔成了碎末。
“有希望!”小凤急忙凑过去,伸手想探她的鼻息,却被莹莹姐拦住了。
“别碰她!”莹莹姐的指尖泛着暖金色,轻轻点在暖玉公主的眉心,“她的身体还没适应流动的时间,贸然触碰会刺激到她。我先输点灵力给她,稳住她的神脉。”
暖金色的灵力顺着莹莹姐的指尖往暖玉公主眉心钻,像条温柔的小溪。可刚钻进去寸许,就被股寒气弹了回来,莹莹姐的指尖瞬间结了层薄冰。
“好强的寒气!”莹莹姐缩回手,用力搓了搓,冰碴掉在地上,“这不是普通的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像是……她自己不想醒来。”
小凤急得快哭了:“怎么会这样?船里的时间是流动的,原始人小姐姐和东华仙翁都是一进来就醒了,公主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结没解开。”兔墩墩叹了口气,玄铁棍放在软榻边,棍身的暖光映着暖玉公主苍白的脸,。
他们是被外力冻结的,而公主是自己把心冻住的。时间流动只能解冻她的身,解不了她的心。”
就在这时,灵儿突然开口:“既然她不醒,那我们先试着解冻L4冰洞?说不定外面的冰化了,能刺激到她。”
兔墩墩挑眉:“怎么解?”
“用我们的火!”灵儿指着窗外,“把七种火拧成一股,往冰洞深处射,不信融不开这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