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陈廷扬回来了,坐着一架再普通不过的马车,只有三个护卫跟随,悄无声息的入城,悄无声息的进府。
大楚郡各级大小官员第二天顶着烈日苦等了一天,多少有点白费心思。
陈府门口如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动静,四个看门的家丁如主子陈黎的性子一般,懒散地蹲坐在台阶上或倚靠着外墙,有气无力地打量着过往的路人。
陈家大厅只有四人,大管家陈辉守在外面,随时候命。
陈廷扬坐在主位,不到五十岁的他双鬓白发,眼神明亮,实际年龄只比弟弟陈廷风大了五岁。
陈浩与陈黎坐在左侧,庙祝老头葛老坐在右侧。
“葛老,这些年辛苦您了,我以茶代酒替弟弟和弟媳敬您一杯。”陈廷扬不苟言笑,说话不快不慢,从容自然。
庙祝老头不做姿态,微微点头,饮下杯中茶,“老夫与廷风乃忘年之交,当年他夫妇两人对我这个老家伙多加照拂,留我在府中有吃有喝有住,这份恩德不敢忘记。他肯放心地将小浩托付于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
陈黎与陈浩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这几天,陈浩已经知晓真相以及干爹的真实来历。起初,他恨干爹的不出手和不作为,经过陈黎的开导,终于明白他素未谋面的爹那时候不死也得死,横竖逃脱不了被打入天牢的下场,不管怎样,结局都是难逃一死。
一息尚存还未闭眼的老皇帝饶不了他,二皇子的余党不会放过他,欲登大宝的大皇子不得不杀他,要得到必须得有付出,大皇子的同窗好友就是那份‘付出’。干爹若破坏规矩强行出手,或许能救下性命,但随之而来的必招致皇朝的怒火和满天下的通缉,陈家全族上下的性命将无一幸免。
那天,陈浩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天未曾出门,也未曾进食。
陈廷扬扭头看向陈浩:“祭拜祖先和你双亲,随我回大秦郡吗?”
“爹。。。”
陈黎刚张嘴,便瞧见父亲古井无波的眼神,话到嘴边被生生地咽进腹中。
“皇恩浩荡,前些年有意下嫁四公主于陈黎。”说到这里,他神情微冷,面部不悦地瞪了陈黎一眼,继续说道:“我回来之前,皇帝召我入皇城,突然回忆起他与你父亲一同求学的有趣之事,有意无意地提及最受恩宠的九公主,我私下揣测,皇帝好像要撮合你们。
“不可!”
“九公主貌似上个月刚满十岁吧!?”
正主没说话,庙祝老头与陈黎抢先开口。
又是拒绝又是质疑的。
陈廷扬眉头微蹙,问:“葛老另有安排?”
庙祝老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茶叶散开,缓缓道:“老夫与陈家恩怨两清,这次又替你们出了些力气,陈黎小子答应过老夫,想必陈家主不会不知道吧?”
“小浩,你怎么想?”
三人视线落在陈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