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金银山咳了两声,把注意力拉回来:“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很难再查出什么了,我觉得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从张三郎本人入手”
对此,沈寻深表认同,但是奈何年岁尚小身不由己,只能惆怅地解释道:“张三郎常在县城的学堂,即便沐休也少回村,所以,要接触张三郎就得去县里,而且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这事有点麻烦,阿娘不会同意的”
“不用担心,我去跟沈姨说,让你在省城陪我几日,不成问题的”金银花体贴地说道
闻言,沈寻的第一反应是,银花也能唬人?
随即自我否定般连连摇头:不对,银花怎么会做这种事,难道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沈寻心虚地瞄了一眼金银山,难道是她把银花带坏了,完了,她辜负了银山哥的信赖,但内心还是大为感动,心想等到以后厕纸造成了,银花家的厕纸就由她包了,银花的菊花就由她来守护。
这边,金银花接着说道:“有个县里的小姐,看中了我的绣品,想让我在县城住一段时间,方便她调整样式,这事一直没决定下来,主要是我哥不放心我一个人,现在正好你来给我作陪,我哥放心,你也能办事”
金银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原来是顺带呀,看着天真烂漫的银花,沈寻有点惭愧
好在,省城应该是可以去,不过,今天费了半条命才到了镇上,自然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于是问道:“银山哥,张家老宅还在吗?”
金银山摇了摇头:“这个不太清楚,我已经很久没来过镇上了”
而后,沉吟片刻,对金银花说:“银花,你先带二妞去布料店交帕子,之后你俩待在店里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金银花拉着懵圈的沈寻,到了常来的布料店,店掌柜是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生无所恋的脸,看到店里来了人,强势地挽起嘴角,让人感慨生活不易的同时,又不免感同身受地多了些许亲切感。
看着银花在柜台边跟掌柜侃侃而谈,这倒是让沈寻没有想到,银花这能说会道的本事,平时也没看出来。
闲来无事在店里转了转,对这个朝代的纺织业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再往自己身上瞅了瞅,对于自家的贫穷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金银山回来得比预想中要快,他站在店门口没进去,朝着店内的掌柜点了点头,沈寻和金银花也连忙跟掌柜告别,而后离开布料店。
金银山跟两人边走边解释,原来刚刚他去附近,找了一个熟识的牙行伙计,问清楚张家老宅的具体位置跟情况,因为隔得不远,所以过来也快。
白石镇的中间,是一条北谷河,分成东西两边,也叫东街跟西街
几年前县衙新建在东街,后面商家也跟着移过来,导致西街日渐败落,东西两街的各方面都差距甚大,因此,西街的房屋在烧毁后,地皮也不值钱,自然也就没人理会,一直残破着。
从东街步行到西街,差异之大确实令人咋舌,一路走来如同历经两个时节,从枝繁叶茂的夏天到枯枝败叶的冬天。
在西街的深处有条尾巷,巷子两侧的房屋早已无人居住年久失修,一路走来随着入眼的焦土越来越严重,往前没多远就到了张家老宅
如今这里只剩断壁残垣,大门是不可能有的,但门洞还是留下来了,三人踩着破砖烂瓦穿过门洞,算是进了门,环顾四周很难再看出宅子的原貌。
根据烧焦的严重程度,火应该是从正屋后面的房子开始烧起来的,沈寻三人从正屋的右侧绕过去,来到起火点,在被大火烧过后又经历了时间的腐蚀,这里已是脚着瓦砾,头顶青天了。
看着眼前的房屋残骸,金银山蹲在地上抓了把土,捏了捏,说道:“看样子是从后罩房着的火”
“后罩房?”沈寻听不太懂
金银山解释说:“后罩房是大户人家给下人住,或者当杂房柴房用的”
“是不是天干物燥,然后柴房着了火,才把张家给烧没了”
金银花说出了最合理的推测,而后叹息道:“就是可惜了,这么大个宅子,说没就没了”
“起火点不是在柴房”
沈寻否定了天灾的说法,在一间一间房勘查后,总结道:“应该是有人纵火”
闻言,金银花吓了一跳,金银山倒是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