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前后,临江侯府都会在西郊举办蹴鞠会。
正是踏青好时候,有头有脸的官门与大商户都会看个热闹,顺便为子女相看一场,或是趁机搭桥铺路。
皇商刘辰良身死,他那摊营生可还在,既赚钱又能与朝廷搭上关系,许多商户都在剜门子盗洞的打点,试图把这块肥肉吃到嘴里。
辰时,阳光正好,绿草如茵,韩氏带着水凝淑和水凝韵、以及被临时解禁的水凝瑞,到达南郊。
放出水凝瑞是水凝淑的意思,既然要带水凝韵,都是庶女,厚此薄彼面上不好看。
再说,水凝瑞是最恨水凝韵的,把她放出来,对她们母女更有利。
今日男女齐聚,水家三姐妹都佩戴了面纱,各有各的风情。
到了水家的席位,落座没多久,远处的魏思柔就对水凝韵招开了手。
“二侄女,伯母这有新鲜果子,快来尝个鲜!”
水凝韵大方行礼。
“母亲,女儿先失陪。”
“去吧。”
水凝韵带着三个丫鬟一走,韩氏和水凝淑的脸同时沉了下去。
不顾嫡女只叫她一个庶女,原来不光老太太,连大房的魏氏都高看她一眼。
她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法,让这些人接二连三对她改观?
还有明启城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说法,成日在给她洗刷名声。
那些说书的、唱戏的,一个个都把她的事迹改成了话本、戏本。
就连青楼女子都在传,魏恭寻花问柳、欺男霸女,水凝韵为无辜女子鸣不平,所以拒绝与魏恭亲近,这才导致魏恭恼羞成怒,对她下毒手。
才几日的工夫,她就从一个浪荡弃妇变成了不畏强权、为求公道不惜搏命的贞洁烈女。
虽然还有些她丑陋之类的歪风在,也只是大漠中的几颗沙粒而已。
水凝淑扭着帕子,等到水凝瑞跑去找其他小姐妹,才满脸担忧对韩氏说道:
“母亲,最近有种说法让女儿十分忧心。有传闻称,七皇子看上了二妹,所以才为她在衙门出头,他杀魏恭就是为了抢夺二妹。若二妹真如母亲所料,知道了咱们对祖母……她若真的嫁给了皇子,秋后算账,咱们该如何是好?”
韩氏正摆着笑和远处几个妇人打招呼,应付过后,阴着面孔低声道:
“不过是谣传,不必信。人家是皇子,皇子想要哪个女人还需要用手段?她回府这么久了,如果七皇子真的看上了她,为何迟迟不登门?再说,以她一个弃妇的身份,又是庶女,如何配得上皇子。即便七皇子真的要她,她最多也就是个贱妾,翻不起什么风浪。关于你祖母的事,她又没有证据,空口白牙她敢污蔑嫡母,那才是自寻死路。”
这边母女两个勾兑完,水凝韵刚好走到了魏氏身边。
“大伯母安好。”
一道黑影挡在她身前,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太太寿辰上险些笑死的水凝芹。
“谁叫你来的!去!如今可不是在你二房的地盘上!我们大房不欢迎你!”
水凝芹的态度像在赶老鼠,魏思柔看不过去了。
“芹儿,你带着你妹妹出去转转吧,总是坐着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