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试探不出什么,也不再问,只道:“先生今日有何吩咐。”
“这个拿去。”凤竹从袖袋里拿出几张白纸折叠而成的小包,“寻个机会,放入淮王的酒菜里。”
内侍身形一僵,迟迟不伸手。
“不是毒药。”凤竹笑着解释,“催情助兴的药物。银筷沾上也不变色,没人察觉得出来。”
“你只要机灵点,别被人见到,怀疑不到你头上。”
内侍这才伸手接过。
凤竹又道:“其他几包,你寻着机会,放入谢信和林策的酒菜中。”
“这我恐怕办不到。”内侍果断拒绝,“他们的吃食不经我手。”
“我让你尽量。”凤竹并不强求,“他们的酒菜里加不了,你就下药给别的什么人。”
“你自己应当清楚,若只淮王的酒水有问题,容易查到你。”
“小的自然明白。”内侍将纸包藏入袖中,四周张望片刻,趁着没人迅速离开树林,若无其事走上石道。
他走后,没过多时,又有一男一女走入林间,同凤竹暗中会面。
这二人,正是太常刘家的公子和千金。
半月前青竹院的宴会上,刘家公子想将幼妹嫁给淮王,结果被淮王无情讥嘲。
刘家贼心不死,为了家族未来,必须将女儿嫁入宫中,因此找到了经常出入于各世家宅邸的凤竹先生。
凤竹朝太常公子笑了笑:“事情我已安排好。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他看向女子:“你若能把握机会,明日就是淮王妃。”
“若不能,只能说明你和淮王无缘,今生没有当王妃,做皇后的天命。”
二人谢过凤竹。
纯白的飘逸身影犹如鬼魅,渐渐消散于黑暗的树林间。
人走后,刘家千金问长兄:“等会我该怎么做?”
金枝玉叶的贵女,从小学的都是礼义廉耻,忽然叫她去投怀送抱,主动爬男人的床,到底是有几分羞涩。
那个靠爬床上位的缪锦,在京城贵女中赫赫有名。
她靠着勾引男人,从通房丫鬟一跃成为豪门宠妾。刘家千金素来看不起她,如今却不得不学她。
方才缪锦得意洋洋说着讨好男人的房中之术,她也不得不腆着脸仔细听认真记。
最后得了一通“出身高贵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受宠的妾室踩在脸上”的奚落。
“你只需独自前往我告诉你的地点,”刘家公子小声道,“其他的一切,我和父亲都已打点好。”
“淮王中了药,你只要主动些,明日就是王妃。”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今日的情景你也见到。吴王和陈梁王大势已去,下任天子必是淮王。”
刘家千金咬牙点了点头。
天子仪仗,富丽行宫,奢华盛宴……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连缪锦都把目光瞄向了淮王。她不能让一个出身卑贱的庶民压在头上。
刘家兄妹离开树林再次回到宴会场,歌舞已尽尾声。
原本九卿之首的太常寺,这二十年来每况愈下,地位大不如前,席位只安排在中后,隔着一等公卿们老远。
从她这个位置,只能隐约看清坐在首位的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