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却笑起来。
‘牝水神通,也不过解我镇压,面对【乾阳镯】也要乖乖停上这么片刻,若是让你这『今去故』化解一切神通、走脱所有险境,还要牝水做什么!’
“所谓『今去故』,去故而鼎新也,固然事事能响应,可既入此险境而走,必不能复还!”
‘既然【去故】,就要有【去故】的气象,才解了【南帝玄擭】,又落其中,大损气象,更不能再解!乾阳镯亦如是!’
近在咫尺的金眸内满是笑意与狡黠,这位魏王的神色平和又冰冷:
“吕道友,本王试出来了。”
那一瞬间,吕抚那颗心沁入了万年的寒冰。
他当然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他的『今去故』也是顶级道统,人间少有,寻常敌人与他交手,必然是诸多手段连环响应,只要两次手段间隔的时间够长,必然被他的神通一一化解,甚至有些与他交手数次的对手都看不出其中的缺漏!
‘数招之间,他已看破我神通…此等道行道慧,放在天地有变之前,亦是第一等的天骄!’
吕抚有一种错觉,好像在眼前的不是同级别的修士,而是一只慢条斯理的凶兽——将猎物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白麒麟。
‘他才是在真正试我神通!’
这叫他心里升起无力感来,尽管他多行变革保命之道,有『天金胄』、『今去故』加身,绝大部分险险地都能保住一条性命,甚至还大有手段未施展,可他同样明白,神通道行悬殊之下,最关键的一点被看破,自己在这位魏王眼前已无还手之力。
‘除非…我把『再折毁』修成!’
下一刹那,他的身影便如同一颗璀璨的金色流星,在众修仰视之间划过天际,狠狠地坠落在玉台上,激起飞沙走石,满天玉碎!
这位吕真人已被长戟钉在玉台的废墟之上!
这位魏王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立在长空之中,金色的瞳孔一点点移动,锁定了太虚的某处。
旋即是他平淡的声线:
“姜道友再不出手,本王要杀人了。”
……
阴陵。
阴陵一地,山矮而狭,浊水长流,寒气森森,陶氏自大梁起便世居此地,世代营造,根深蒂固,亭台楼阁无一不尊贵古朴,体现出高人一等的贵气。
在这丘陵之上,尚有一阁,白玉清寒,雕刻玄妙,灵机极为充沛,化为滚滚的白练倾泻而下,淹没过山下的玉桌玉椅,犹如仙境。
阁上悬匾书二字:
【陵殷阁】。
阶下站着一少年,眉宇出尘,双眸神光灿灿,却默默站着,而在他的身侧,立了另一人,一身俗世打扮,挽着袖子,生了一张笑脸,惯常的表情看起来也像殷勤,只道:
“介杏…前辈…何时出关呐…”
这双眼神光灿灿的少年正是陶介杏,只是此刻显得很忧虑,叹道:
“应当快了…”
陶介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道:
“贾前辈一日日来,总是见不到长辈,难免让晚辈愧疚…”
“不敢!”
这贾真人只笑了笑,眼中多了犹豫之色,道:
“我只问一问道友,听说…卫大人给你留过嘱咐,不知…有何安排…”
陶介杏一怔,暗暗叹气。
贾魏两家祖上也是出过英杰的,可如今落魄了,两家联姻多年,只有贾酂这一个真人,天赋也好不到哪去,又舍不得旧时的脸面去奔波,只能一年年捱过来。
可如今不一样了!
‘大宋一口气攻破江淮,战火烧到了北边,襄乡在南方,一旦打起来,他两家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