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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2页）

脸色苍白的顾希极为缓慢地睁开眼，他空洞的眼睛望着屋顶好一会儿，才僵硬地转过脖子望向自己的左侧。

在他的左侧已经没有顾望了。

好像，失去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他身体的一半。

紧接着，他皱起眉。

&ldo;是不是伤口疼了？&rdo;平平望一眼顾希的左臂，担心地问。

他的左臂颤了很厚很厚的纱布，可即使缠了那么厚，鲜血还是溢出来，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床褥。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沁出，他蜷缩起来，整个身体甚至因为疼痛而发抖。

&ldo;要不然去喊刘先生吧……&rdo;安安十分不安地说。

平平已经红了眼睛，她点点头，两个人刚要往外跑，就听见顾希十分虚弱的声音似乎说了什么。

她们两个急忙凑过去，平平问：&ldo;顾希，你说什么？&rdo;

&ldo;不用……刘先生说、说过……&rdo;顾希却说不下去了，他急促地喘息了两声，才能继续说：&ldo;会疼……&rdo;

平平和安安茫然又无助地站在床边望着顾希，直到顾希的疼痛缓解了一些，重新静静躺平的时候，她们两个才匆匆拿了帕子，帮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她们两个又守着顾希好一会儿，直到顾希睡着了，她们才悄悄地退出去。

两个小姑娘想了想，去后院找了刘明恕。

刘明恕正坐在一个石桌旁，用玉石将晒干的糙药仔细磨成粉末。

他对顾望的死并不一样，甚至连顾希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个不小的惊喜了。

再者，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实验品。

平平和安安站在后院门口，有点不敢过去。刘明恕性子比较冷，平时几乎看不见笑容，所以她们两个是有点怕刘明恕的。

两个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刘明恕身边，也不说话。

从她们两个刚刚到后院门口的时候，刘明恕就听出来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们两个的声音，刘明恕不得先开口：&ldo;有事？&rdo;

&ldo;有……&rdo;

&ldo;没有……&rdo;

向来心有灵犀的两个小姑娘竟是同时说出了相反的回答。

刘明恕觉得有趣，便用略温和的语气说道：&ldo;你们想问什么？顾希会怎么样？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分开？还是担心在你们两个当中也有一个会步顾望后尘？&rdo;

&ldo;都、都想知道……&rdo;

刘明恕难得耐心解释：&ldo;顾希会活下去，只是他左臂要养至少一年才勉强能用。大概再过三个月，我会试着分开你们俩。&rdo;

&ldo;至于你们两个……会不会像顾希和顾望那样只能活下来一个还不能确定。&rdo;刘明恕顿了一下，&ldo;就算你们两个侥幸都能活下来，也必有一人是缺一臂的。&rdo;

&ldo;给姐姐！&rdo;

&ldo;给妹妹！&rdo;

她们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平平和安安的声音极为相似，甚至分不出是两个人的声音，她们两个人一起说话的时候，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个人。

刘明恕沉默了片刻，才说：&ldo;这个不用争，到时候会根据情况，看看到底更适合谁。&rdo;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

平平和安安公用的那条手臂是右臂，平平的右臂，只能给平平。就算她们两姐妹并不计较这个，他还是决定暂时不要说出来。

平平和安安道了一声谢，沉默下来。

刘明恕没有再管她们，径自碾着手下的药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