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已经歇下了,外头忽然有家仆来扣门,说是一行商队途径此地,赶上暴雪,恳请留宿一宿。
吴妈妈自然愿意行这个方便,忙让下人将这一行商队请进了庄子的客房里。她想了想,方瑾枝如今毕竟在庄子里,那可不能有半分的大意,她又是吩咐下人将这一行商户看紧了,不能让他们随意走动,还派人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知晓方瑾枝正在和入茶下棋,还没有歇下。吴妈妈就披上短袄,赶了过去。把这一行商队的事儿跟方瑾枝禀了。
方瑾枝刚刚赢了入茶,正心情大好。听了吴妈妈的话,她听了听外面的狂风,让吴妈妈好好招待着他们,看看客房里有没有缺的东西,再送去热饭热汤。
吴妈妈忙答应下来。
方瑾枝打了个哈欠,让米宝儿和盐宝儿伺候着梳洗过,就歇下了。
外面虽然风雪肆nuè,但是方瑾枝听着呼啸的风声,倒是睡得很香,一夜无眠。
这场暴风雪是在还没有天亮的时候停歇的,等到方瑾枝睁开眼睛醒来时,外面已经放晴,旭阳东升,没有一丝的风,天气晴朗得不像话。
方瑾枝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又睡了一会儿。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钻到陆无砚的怀里睡觉,拉着他的衣襟,再将手搭在他的腰上。可是昨夜陆无砚不在,她只好抱着个枕头,把这个枕头充当是陆无砚了。
方瑾枝又懒了一会儿床,才有些不情愿地爬起来,喊米宝儿和盐宝儿进来伺候。她今日得早些赶回温国公府,不能贪睡的。
用早膳的时候,方瑾枝又想起昨夜里来借宿的商队,随口问了一嘴。
一直盯着那些人的吴妈妈赶忙说:&ldo;正在收拾东西,过一会儿就要走了。&rdo;
方瑾枝点点头,&ldo;你不是说为首的那人年纪不小了吗?我瞧着这天指不定夜里又要下雪呢。你吩咐下人送一些棉衣过去给他们带着吧。嗯……早膳也别凑合,总得让他们吃得暖和再上路的。&rdo;
吴妈妈连声答应,又夸了几句方瑾枝心善,忙出去吩咐了。
方瑾枝用了早膳,刚想启程,庄子里的农妇又来邀她去看看庄子里的腊梅,口口声声说是她们费了心思栽种出来的。方瑾枝何等名贵的梅没见过?只是不好拂了她们的好意,就和她们去了,正好她也想问一问她们今年的收成比起往年来如何。
从庄子的管事那里得来的消息未必和从这些农户口中得来的一样。
路上,方瑾枝恰巧遇见正要离开庄子的楚行仄一行人。
&ldo;多谢这位夫人昨夜收留,若是不然,老夫这些人恐怕要冻死了。&rdo;楚行仄淡笑着说。
&ldo;举手之劳罢了。&rdo;猛地瞧见楚行仄的脸,方瑾枝惊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现对方虽然鬓发皆白,却并非年纪很大的老人,而是脸上的伤和一种沧桑之感,使得他打眼看上去仿若古稀老者。
楚行仄笑了笑,微微低着头,道:&ldo;老夫容貌丑陋,吓到夫人了。&rdo;
方瑾枝忙说:&ldo;没有的事呢。&rdo;
方瑾枝抬眸看了一眼楚行仄身后一行人个个饱经风霜,她眸中一黯,又扯出一抹笑容来,笑着说:&ldo;我的父亲和兄长也时常赶着商队行商,这一路走来必是十分辛苦……&rdo;
&ldo;尚好。&rdo;楚行仄笑着又解释了几句这一趟商队是来城里贩卖皮糙的。他每说几句,就忍不住掩着嘴轻咳。
他的身体旧疾一直未痊愈,尤其赶上这种天气更是全身疼痛难忍。
方瑾枝点点头,笑着说:&ldo;因为家中经商的缘故,便知晓一些行商的辛苦。这位伯伯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莫要在风雪天赶路了,免得家人担心。&rdo;
楚行仄有些怅然,道:&ldo;老夫没有家人,都已经不在啦。&rdo;
方瑾枝怔了怔,忙说:&ldo;抱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