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家呢?总不会都说参加就是种荣誉,名次什么的是其次这种话吧?」
「因为我们家完全不是音乐出身,至少不会说出没赢就不要回来这种的。」
「呃,那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我们家从建国以来就是军人世家。男人就该战死沙场,是我家的家训。我爸、我叔叔和我哥全都穿军服,穿燕尾服的就只有我一个呢。」
「怎么会?那你被排斥了吗?」
「没啦,还不至于,只是被当异类看待罢了。所以不管比赛拿第几名,他们都不会乐翻、也不会失望,比起你来,我是轻松多了。只是……」
「只是?」
「这里不断发生恐怖攻击事件,他们都知道了吧。所以很难得地,我收到我爸和我哥的电子邮件了。」
「赶快给我回来!之类的吗?」
「不是啦,是很认真地写一堆面对恐怖攻击的应变方法。大概是误以为比赛会场周边已经像战场什么的。」
艾莲忍俊不住噗哧出来。现状下,这句话成了黑色幽默,但从欧尔森口中说出来的话,大方笑一笑无妨。
「听到评审主席的声明后,说不定大家都把这里想成战场了,因为那个声明完全就是公开宣战啊。托他的福,现在我们的敌人可不光是其他参赛者而已。」
「没办法啊,因为这次比赛从发出声明之前就一直和危险并邻,而且,这也变成新的评审标准了呢。」
「新的评审标准?」
「看你能不能身处恐怖攻击的威胁中,还保持平常心来演奏。」
「这样喔。这么说来,对军人世家出身的我比较有利啰。那么,杨&iddot;史蒂芬斯,抱歉啦,冠军我拿了。」
欧尔森表示跟人约了吃饭而先行离开,杨和艾莲就直接往音乐学院去了。比赛期间,音乐学院的练习室优先开放给参赛者使用。艾莲说她这段期间都是在这里练习的。
「啊,你不回家?」
「嗯,我想摒除一切杂音。」
比赛结束之前根本不想回家。回家的话,一定又要听维托尔德念些史蒂芬斯家的名誉啦、对波兰的诅咒之类的‐‐。
不,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面理由罢了,真正的心声是不想让人看见充满不安的自己。虽然在艾莲和欧尔森面前故作镇定,其实得知自己进入决赛时,心情真是九死一生。自从听过榊场和岬演奏后,就觉得自己弹得呆板又幼稚,之前学到的和赢来的,全成了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