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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我的额头凉凉的，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他没有看我，这表示他也正忐忑不安，或是等待着我的答案再作反应。

我说：&ldo;啊，陈涣到倒是跟我提过，我没留意。‐‐她说她是你妈，那你信吗？&rdo;

&ldo;我不知道，她长的跟我挺像……&rdo;

&ldo;这世上长的像的人多了，也不见得就是。&rdo;

他没说话，关了炉火，拿杯子盛药。像是才想起来的样子，问：&ldo;早餐你吃什么，我熬了粥。&rdo;

我想从他的表情动作里找寻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与打算，但他一直回避我的眼神，并且生硬的换了话题，无奈，我只好作罢。

&ldo;你几时起来的？&rdo;还熬粥，这可费时啊。

&ldo;在学校起的可早啦，还要早锻炼呐，绕学校跑……&rdo;说了一半，他猛的刹住了，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回头尴尬的看着我，&ldo;其实也没跑步，就是随便走走……&rdo;

&ldo;你这么大了，自己知道分寸，你的心脏，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轻重。&rdo;我没好气的回他。跑步，他怎么去不攀岩啊！

第23章

说好了周日下午回杭州，才不过一天的休息时间，他硬是要去麻醉科看看，说是想去跟石峻饶问候一声，上去太急，都没有和他老人家告别。

他的借口如此完美，我都没有怀疑。泊车进电梯，他似乎没有去手术室的意思，与我一起进了行政楼，而陈涣已等候多时了。

&ldo;早。&rdo;雁文平静的开口问好。

&ldo;早。&rdo;陈涣无心与他寒暄，示意我进办公室，有话要说。

&ldo;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rdo;雁文看穿了，平静的看着我们。

我有一种被套牢的感觉，陈涣无奈的笑了笑，有些勉强，说：&ldo;会客室有位女士等你很久了，你……最好一个人去见见。&rdo;

&ldo;一起去吧。&rdo;雁文没给我缓过劲儿的时间，&ldo;我约她来的。&rdo;

我呆若木鸡，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差不多已快被他拉到会客室门口了。连忙刹住了脚步，捉住他的手腕，我问：&ldo;你到底干什么？&rdo;

&ldo;没干什么啊，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让那个自称是我妈的女人来找你了，你没听进去是不是？&rdo;

&ldo;你设计我？&rdo;

他用力挥开我的禁锢，一脸霜冰，与出门时那个温和的李雁文简直判若两人。我们就站在走廊拐角的地方，好象准备拉开大战序幕了。有时候我真受不了他的冷漠，转眼间，温存消逝。他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这么多年来我不是存在于自己的幻想里吧？‐‐我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ldo;你还想瞒我多久？要不是她亲自来找我。&rdo;他嘲讽，&ldo;真是用心良苦啊大哥，连陈涣这么直的人你都给买通了，你倒真是心疼我这个弟弟。&rdo;

我沉默，搞不清楚是气愤或是悲哀。早晨无力的阳光穿透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像心情一样灰暗。

我的沉默没能安抚他的情绪，他死死盯着我，追问：&ldo;你没什么好说的了？解释呢？我在等你的解释。&rdo;

可我确实不想做什么无谓的解释，难道我这样乞怜的看着你，还不够吗？

他别开头去，说：&ldo;你没话对我说，那就剩着对她说吧。&rdo;说罢，走过去推开会客室的门，瞟了一眼里面的人，欠身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弯起嘴角笑给我看。

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在你哭泣的时候不在你身边，在你恐惧的时候忘记了对你的承诺，在你需要的时候未顾及你的存在，你就要这样干脆的离开我回到你那不负责任的母亲身边？她根本不配。这个世上除了李光明，谁还会爱你爱到这样深？没有人了！

愤怒最终掩盖了悲伤，去他妈见了鬼的柔情，我甚至连呼吸都没调整，只在经过他时看了他一眼，大步踏了进去。

比第一次见，她显得安静了，颇有把握的姿态，却不张扬。只客气的伸出手来握：&ldo;李院长，你好。&rdo;

&ldo;你好。&rdo;我笑着握住了，&ldo;坐啊，真不好意思，雁文现在才跟我说，让你久等了。&rdo;

雁文对我的话不作反应，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泡了杯茶搁在我面前，在我身边坐下了。我应该谢谢他，就为这杯茶。

&ldo;你和雁文一起回宁波的？&rdo;然后听由雁文安排这个见面？

她点了点头，说：&ldo;真是不好意思……&rdo;

&ldo;长话短说吧。&rdo;我没心思哼哼着客套。

她看着雁文，想征询他的意思，但没得到回应，便继续往下说：&ldo;李院长，这些年来你们对雁文的照顾，我只有感激的份儿，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都能够理解，可他终究是我的孩子。&rdo;

&ldo;你确定？&rdo;

&ldo;我们在杭州做过鉴定了，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实在没办法向他证明，这样做最简单。&rdo;

瞟了他一眼，我保持沉默，他今早为什么不跟我说，既然他主意这么大，现在要我坐在这里做什么？

那女人见我没什么反应，大概觉得问题不大，勇敢的将她的意图说了出来：&ldo;李院长，我的病拖不了多久了，雁文还有一个妹妹……你能不能，让他跟我回绍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