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和堂兄谈什么呢这么开心?&rdo;他问,拉过毛巾一边擦掉眼角的水。
李印歉说:&ldo;我们在谈他留学那时的私生活,他非常怀念呢。&rdo;
我瞪了他一眼,赶人:&ldo;睡觉吧夜猫!&rdo;李印歉哈哈笑着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水含打电话过来,说了两件事,先说团圆饭哪里吃,我才想到已经是年三十了,真是忙糊涂了,我说我来定吧,就在外面吃算了。她又说虞芮昨晚割腕自杀了,送到医院就没救了,全身有多处被殴打过的痕迹。我想那是虞杰打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没了,心里不免惋惜。
&ldo;早知道昨晚我就认了,&rdo;雁文很难过,粥喝了一半,听到消息就再也喝不下了,&ldo;芮儿的性格本来就偏激……&rdo;
&ldo;又不是你的错。&rdo;我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谁都不想出这样的事。
陈涣这几天忙坏了,知道我家里有事,打给我的电话也明显少了。他每天都来看父亲一次,很是关心。我想如果我有一天不做这个院长了,一定会把这位置留给他。下班时他已经帮我订好了年夜饭,我知道他离婚以后就一个人带着女儿,便邀请他一起。晚饭后我回医院去陪夜带值班。他难得一晚上不用加班了。
又过了几天去参加虞芮的葬礼,雁文被虞杰叫去,仔细的问了虞芮生日那天的情况,把所有人都报给他,他是不找出元凶不罢休,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杀死女儿的凶手之一。
元宵过后的第二天,父亲去世。
他走得很平静安然,他的妻儿们都陪在身边,没有人啼哭。柳姨握着他的手一直到他走,才把他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捻捻被角,就像每次他睡着了一样。我突然有种领悟,也许他们只是相爱而已。父亲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母亲,但柳姨似乎也不是什么收益人,包括遗产分配在内,父亲都偏心于我,大概他认为这样做才算端平了这碗水吧。接下来的通知亲友,开追悼会等等,柳姨负责了葬礼的全部程序,维持着她的精明和良好的修养,只要求我们在场即可。她对待我的态度极为客套,像对待一个并不来往的远亲。有时我会想,父母亲葬在一起,那么等柳姨走了,她要葬在什么地方呢。
夜半,雁文醒来,发现我没睡,便开了台灯来与我说话,问我是不是还在为父亲去世而伤感。
&ldo;不是。&rdo;我说,&ldo;只是觉得自己想岔了一些事。&rdo;
他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说:&ldo;在想柳姨啊?&rdo;
&ldo;……,笑之十六岁,太小,父亲走了,她就无依靠了。&rdo;
&ldo;要说到钱呢,你父亲留给她的钱足够她供笑之念到博士后了,&rdo;他轻笑,&ldo;你要是可怜她,在她需要的时候能伸手扶她一把,就算是她有依靠了。&rdo;
我看着他。他奇怪地问:&ldo;怎么了?&rdo;
&ldo;你懂事了。&rdo;
&ldo;这好象不是什么夸我的话吧?&rdo;他皱皱鼻子,&ldo;我都十九了。&rdo;
&ldo;与年龄无关。我还不是不懂事。&rdo;我换了个话题,&ldo;对了,阿歉那天谈起你的心脏,要不,咱把手术做了吧?&rdo;
&ldo;好啊。&rdo;他不假思索,&ldo;等我毕业。&rdo;
&ldo;可是,两年以后你的心脏代偿负担必定加重,手术条件未必像现在这样适合。&rdo;
&ldo;我不想中断学业。&rdo;
我暗暗叹气,只好说:&ldo;那再等等看吧。&rdo;
去送李印歉的机,他大为摇头:&ldo;你怎么会这么宠他?难道一张毕业证书会比性命更重要?&rdo;
&ldo;行了。&rdo;我打发他,&ldo;回去替我问候你父母,如果决定手术,我再联络你。&rdo;
第32章
宴会的日期地点都定下来了,陈涣得意的坐在一边看我一张张签请贴,我很久没这么专心的做事,看我这样,他心里会平衡很多。
&ldo;你的助理小姐最近怎么样?&rdo;我边签边问他。
&ldo;很好。&rdo;他惬意的伸懒腰,两个字就打发了我,似乎不愿意多谈。
&ldo;怎,么,样?&rdo;我抬眼一字一顿,好歹是我的妹妹,交给他可不是让他吃的。
&ldo;跟你一样拽,不过比你敬业,学得很快。&rdo;他淡淡地笑,像洞悉什么似的看着我,&ldo;你把她交给我,让我尽力带她,你在玩什么?长风不需要两个院长。&rdo;
&ldo;你只是辅佐,至于院长是哪一个,很重要吗?&rdo;
&ldo;你什么意思?&rdo;他严肃起来,盯着我。
我只是笑,不去理会他的过敏。
陈涣收了请贴,走之前想起警告我来:&ldo;你别想逍遥,要解脱也是我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