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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2页）

徐铭没办法，任由他拉着，边走边跟檀渊交代道：&ldo;我去去就回，锅里蒸着米饭，你注意看着些。&rdo;

檀渊点头应了，又对上小希投来的目光，那目光跟天虞山上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檀渊不去在意，转身去看煮饭的锅。

小书生回来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檀渊装作没看见，坐在有些凉了的饭菜前淡淡道：&ldo;回来的真晚，饭菜都凉了。&rdo;

小书生看了看饭菜，又换上那副傻呵呵的笑：&ldo;难得你做了这么多的菜，我也算是有口福了。&rdo;

檀渊道：&ldo;与你待了这么久，你的手艺，总学会了一些。&rdo;

小书生勉强笑笑，坐在那边不说话了。他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内在只要藏了东西，便逃不过身边人的眼。

檀渊只好率先开口，声音低落沙哑：&ldo;我若非凡人，你会怕我吗？&rdo;

小书生忙摆起手来：&ldo;怎么忽然这么说？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希那孩子就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满口的怪力乱神，他的话不能信！&rdo;

檀渊看着小书生笑起来：&ldo;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便不打自招了。&rdo;

小书生结结巴巴：&ldo;我……我……我不是……咳咳……&rdo;一着急，被口水呛了嗓子眼，咳了个昏天黑地。

檀渊端起一杯水，递给小书生，轻轻拍着小书生的后背：&ldo;你呀……&rdo;

小书生咳了一阵，接过水喝下一点，感觉好些了，手却不安的摆弄着水杯。

檀渊看他局促的模样，也不再追问，温声道：&ldo;吃饭吧。&rdo;

小书生却未拿起筷子，低着头，挤出一句：&ldo;不会。&rdo;

檀渊没听清，问道：&ldo;什么？&rdo;

小书生抬起头来，坚定看着檀渊：&ldo;我说不会。我不管你是谁，是何身份？你都是我认识的檀渊，是我最相信的人，是我一生的挚友，是我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rdo;

檀渊愣愣道：&ldo;徐铭……你再说一遍。&rdo;

檀渊有再听一遍的欲望，小书生却忽然涨红了脸，没有再说一遍的勇气：&ldo;唔……吃饭吧……&rdo;

那时一时兴起的诉衷肠，被小书生匆匆忙忙的借口掩盖过去了，但是当时心内的那份悸动，永远印在了檀渊心中，再难忘记……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又是天虞村黑暗的一日，因为村中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死去的人让很多村民伤心，是小希，那个十八九岁、聪明伶俐又孝顺的孩子。

小希的母亲抱着小希的残破的尸体不撒手，哭的撕心裂肺：&ldo;是谁害了你？希儿，你快醒醒，你不能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rdo;

檀渊自那里略过，瞧了一眼，听一旁的人叹息道：&ldo;这孩子那么聪明，将来是状元的料啊！&rdo;

檀渊不由想起小书生，若是他知道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死了，应该也会很伤心吧？好在他今日去了城中买墨，也不知何时回来，如此，便能少伤心一天……

不过，聪明的孩子总有他聪明之处，下葬的那天，小希的母亲从小希残破的衣服腰间，找到了一缕黑色丝线，像是从谁的衣服上拽下来的……

又过了一个月，日子又是一片全然的安定之态，谁也看不到其中的暗潮汹涌。

这一个月，小希的死让村中更加人心惶惶，有的人收拾起了行囊，下定决心告别这个地方；有的人安静的待着，睁着那双看破一切的眼，静静等待着什么……

小书生病了，虽然面上没有太多表现，但檀渊知道，他是在为小希伤心吧。

那夜，檀渊照顾小书生睡下，静静出了门，来到那片熟悉的河岸边，看着遮住月亮的那边乌云，神色平和，独自喃喃着：&ldo;还剩一个月了……&rdo;

蓦然，风起。

檀渊捂起心口，蹲下来，被风吹乱的发拂过他痛苦的脸，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却失了往日的神色，他的脸色白了几分，像是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