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听闻二人说起覆恶之事,丝毫没有表示出任何厌恶与害怕的情愫,心下温暖,三人就像是谈论一件过去的、无足轻重的小事,如多年前的那样,没有任何嫌隙。
辰夜弯起嘴角,摆摆手,摇晃着酒杯:&ldo;一言难尽。&rdo;
元涉摇着头:&ldo;当年你们都还怕我如何如何,如今看来,我倒是最洒脱的。&rdo;
东饮大大咧咧道:&ldo;谁说不是呢?当年为你卜的那一挂,说你命中有一情劫,会绊在上面,是福是祸,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如今看来,倒是因祸得福。&rdo;
元涉笑笑不说话,将剩下的半杯酒尽数喝了。
辰夜暗恨东饮嘴笨,好在元涉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辰夜心想,或许这么久了,他也稍稍放下了。
辰夜转移话题:&ldo;刚刚我上来时,那小二说楼上是一位贵人,怎么?说的是你?&rdo;
元涉毫不客气道:&ldo;自然是我,不然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rdo;又道:&ldo;他……方涯走后,琮吟独自撑着方家、撑着澎城,我不放心,便依旧以方家旧幕僚的身份帮衬着,这几年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先前结交了一些达官贵人,他们也都认得我,人前人后依旧叫我一声元大人,便是如今的局面了。&rdo;
辰夜诧异道:&ldo;近二十年了,你容貌未改,他们也都没怀疑?&rdo;
元涉弯起眉眼,亦如当初天真烂漫:&ldo;才二十年,他们只说我驻颜有术,哪里会怀疑那些有的没的?便是现在,追我的姑娘家也是不少的。&rdo;
辰夜&ldo;噗嗤&rdo;笑出来:&ldo;你这性子,倒是分毫未改。&rdo;
元涉感叹道:&ldo;不过再久一些,我确是该换个身份了……&rdo;
萧瑟的风顺着洞开的窗户吹进来,掀起一旁的帷幔,竟平添几分寂寥之气。
元涉恍然叹息道:&ldo;说起来,距离我们上一次相聚饮酒,已经过去这许多年了。不知下一次人齐相聚,又会是什么时候?&rdo;
东饮俨然已经带了几分醉意,摇摇晃晃着反驳:&ldo;不对不对,现在人又未齐,谈何下一次人齐?&rdo;
元涉道:&ldo;是啊,我们还少了一人。&rdo;
辰夜听及此,心里蓦然一疼。
那个碧色的身形,又恍恍惚惚映上了心扉……
第191章相聚
东饮叹息道:&ldo;说起来,我倒真有些想念沐青的桂花酒了,从前我们饮酒,一般都是在沐青的宫中,往往未迈进门槛,就闻到了他宫中的酒香了。尤其我记得你最爱他宫中的桂花酒,辰夜,你说是也不是?&rdo;
辰夜被东饮这一问问的心头一颤,半晌才低低应了:&ldo;嗯。&rdo;他低头饮酒,掩饰心中莫名的慌乱,但酒味在舌尖似乎平添了一味桂花的味道,口中清甜,入喉却是苦的……
元涉在匆匆一瞥中看出了辰夜的慌乱,垂了眸,转移话题:&ldo;别光喝酒,我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菜,你们远道而来,却光顾着喝酒,到时候可别怪我招待不周了。&rdo;
东饮笑呵呵傻乐道:&ldo;也对也对,难得今日元涉做东,我们万不能饶过他,再来两个酱肘子!&rdo;
酒酣、宴罢,东饮最先醉倒在了桌上,睡得人事不知。
辰夜笑起来:&ldo;你酒量最浅,我原以为,最先醉倒在桌前的人会是你。&rdo;
元涉道:&ldo;谁都是会变的,酒喝得多了,酒量也就慢慢练出来了。&rdo;
辰夜皱了眉,看着元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