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第23章（第1页）

他的腹部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在睡觉，眉头却皱得很深，在梦中他还在恨我吗？

&ldo;佩洛……&rdo;我抓起他的手，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ldo;萨维奇先生，您和您的弟弟好好叙旧吧。&rdo;

我回头看了一眼堂娜，她目光少许流露出鄙夷，在她眼里，一定以为佩洛有强烈的恋兄情结，而我则为了甩开弟弟无耻地利用了她。

佩洛缓缓睁开了眼睛，认清楚是我后，毫不犹豫地把头转过去：

&ldo;你来干什么？&rdo;

本来我心中藏着一大堆温情体贴的词句：你疼吗？你伤到了哪里？你怎么这么鲁莽？你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想想，如果你有了什么意外，我会多么伤心？……

可是如果我把这些一股脑地倒出来，之前所作的努力，精心设计的骗局全部都会落空，亡命天涯也好，双双死于枪下也好，我再也离不开他，我放在他身上的全部希望都将落空，他的安全，他的幸福，都会被毁于一旦，而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所以，我决定狠下心肠。

我不顾他的伤势把他从病床上狠狠扯到面前，任凭他疼痛得头冒冷汗，逼视着他的眼睛，对他严厉地斥责：

&ldo;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太高估自己了吧，你不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是你的哥哥，我们无亲无故，在我的心里你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干扰了我的生活，本来我可以不用流落异乡，可是为了你我必须要住在狗窝一样的房间，每顿都吃硬邦邦的牛排，不让我喝酒，不让我搞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我早受够了，你就像一团臭泥巴粘住我不放，我巴不得早点甩掉你，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别再搞什么花样，想去死就滚远一点，别让我看到你的那副德行，死就死得干净些！&rdo;

他已经泪流满面了，直到我重重把他摔回床上，他依然在那里直挺挺地抽泣，纱布下旧的伤口被撕裂了，鲜血重新渗出，可我知道他不是因为这个伤口而疼痛哭泣，而是因为在他的心上，我捅了一个大窟窿。

皮耶罗，你千万要坚持下去，让他彻底对你失去希望吧。

我用手指着他的头，进行最后的总结陈词：

&ldo;佩洛？拉尔加蒂霍，萨维奇这个人从此与你再无瓜葛，你是死是活，都将与我无关。&rdo;

我勉强拖起灌了铅的双腿，艰难地向病房门口挪去，只有几步之遥，却有如此的漫长。

&ldo;你为什么来看我？这不证明你仍在乎我？&rdo;

我靠在门上，用力地呼吸，用力地回答他：

&ldo;这是我施舍给你的最后的怜悯。&rdo;

好半天，他悄无声息，我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他，他已经不哭了，却像一个濒死的人，眼神空洞，四肢瘫软，绝望充满了全身，他忽然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说：

&ldo;萨维奇，我说过，我会实现你的愿望，我绝不食言……再见，祝你新婚快乐！&rdo;

我不忍看他，在眼泪涌出的一刹那，我转过头去，狠心地冲出了病房。

我冲到医疗室对一个护士说：&ldo;护士小姐，302室的病人伤口裂开了，能为他重新包扎吗？&rdo;

这是我最后一件能为他做的事了。

马德里悲歌

我没有再到医院去，我打算用自己换他的生，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

我拜托卡门每天到医院照顾佩洛。堂娜夫人是靠不住的，她喜欢的是生龙活虎的金色斗牛士，而气息奄奄的如同病猫一样的佩洛，只能孤零零地在病床上等待重返赛场的一天。

每天从医院里回来，卡门都会为我带来佩洛的消息。

他吃东西了，他四肢能活动了，他可以下床了，他不再赌气肯配合医生治疗了，他的病好得很快，他甚至愿意和卡门开玩笑：

&ldo;等我拿到西班牙第一的名次，我要和你在太阳广场跳一只斗牛舞，让全西班牙的人知道，我是最棒的斗牛士。&rdo;

&ldo;哈哈，那我一定要订做一身金色的大摆裙，这样才配得上最棒的斗牛士。&rdo;

&ldo;那一天马上就会到来，卡门，你等着瞧。&rdo;

&ldo;让萨维奇也为我们鼓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