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厌倦,只是不能停滞不前。那不勒斯太小了,克拉莫却在长大,虽然长大的速度很慢,但仍在生长,仅仅那不勒斯是不够的,必须是罗马、佛罗伦,整个甚至是意大利,乃至整个世界!这就是我想要的改变,也是理查德那家伙要谋逆的原因。而第一个改变,就该是你为我带来的,用你那奇妙的生存理论……&rdo;
他顿了顿,似乎在察看我的反应,发现我仍平心静气时,接着说道:
&ldo;没有发现自己的这种潜质吧?……还有啊,你身体里尚存的那丝人性‐‐啊哈,请原谅我把那称作人性‐‐因为在道德和自我的涡漩里挣扎而痛苦万分的你,看上去竟然那么美……&rdo;
他扔掉烟蒂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我,双目如盛满蛊惑的罂粟:
&ldo;我说过我喜欢美丽的东西……&rdo;他用修长却冰凉的指尖挑起我的下巴,&ldo;今晚的月亮,你看不到,它在哭……还有你的脸,它也在哭泣……&rdo;
仿佛着魔般的,这一刻我受到了黑暗的诱惑,没有躲开那万分冰冷的嘴唇,还有他如梦呓般的低语:
&ldo;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rdo;
沃里亚的月亮的确很美,但那是他的。
在我心中,没有光明,唯一的那丝亮光,已被他囚禁。
我感到自己,正彻底堕落在黑暗中。
准备
从沃里亚的府邸走出,已是午夜时分,大街上空旷冷清,只偶尔可见捡垃圾的流浪汉,或是伏在街角墙壁边呕吐的醉鬼,他们在这城市的边缘,在那不勒斯的暗夜里失魂游荡。
乔治不知从哪个街角或者灌木丛后突然跳到我面前,狠狠拍了我的后背。
&ldo;皮耶罗少爷!&rdo;
我正在咳嗽,冷风灌进我脆弱的肺,在那里引起阵阵痉挛,我感到很不舒服,被他吓了一跳后,咳嗽竟停止了,我揉揉自己的胸口,差点忘了还有自己的同伙埋伏在外。
&ldo;乔治……&rdo;
&ldo;皮耶罗少爷,麦克少爷呢?你一个人出来了?&rdo;
他发神经似的上下察看我,在看到我并无受伤后,才一副放心的表情。
&ldo;麦克他,咳咳……被沃里亚扣留了,受了伤,是枪伤,在腿上……咳咳……&rdo;
又来了,这该死的肺!
乔治仍感到不解:&ldo;扣留了他?那,他怎么肯放你走?&rdo;
&ldo;我‐‐!&rdo;
突然爆发的咳嗽折磨得我只好弯下腰,用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顶住那该死的肺,意想不到的呕吐感如潮水般猛地向我袭击着,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但仍只有少数氧气补充进来,感到浑身的血管都在跟着爆裂,胸部火烧火燎地疼痛,我用牙齿咬住小手臂背以抵御这疼痛,等它渐息之后,乔治发现了我手臂上的一摊红渍。
&ldo;上帝啊,皮耶罗少爷,血!你咳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