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又出现了。这一次他提着弯刀,刃口刚刚在炭炉上淬得发白。
按照鞑靼人的习俗,灼烫的刀刃要在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的眼前划过,弄瞎他的眼睛。
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没有一点反抗的企图。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他的母亲,他用目光拥抱着她!他所有的生命都化在了这最后的一瞥里!
玛尔法&iddot;斯托戈夫的双眼睁得那样大,双臂朝他伸出,注视着他!……
炽热的刀刃从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眼前拖过。
一声绝望的喊叫。老玛尔法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的眼睛瞎了。
行刑完毕,埃米尔和他的家眷都起身离去。很快,留下来的只剩下奥加莱夫和那些手持火把的人。
这个卑鄙的家伙还想再侮辱他的囚徒,在行刑之后再给他一次伤害。
伊万&iddot;奥加莱夫缓缓走向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听见他迫近的脚步,斯托戈夫站了起来。
伊万&iddot;奥加莱夫从衣袋里取出沙皇的信件,展开来,满怀讥讽地放在沙皇信使那已经黯然无光的双眼前面:
&ldo;读吧,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读吧,再把你读到的东西告诉伊尔库茨克的人!现在,真正的沙皇信使,是伊万&iddot;奥加莱夫!&rdo;
话一说完,这个叛徒把信贴在胸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奴隶们也跟随他而去。
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独自一人,离他几步之外躺着他昏迷的母亲,也许已经死了。
远处传来呼喊声和歌声,狂欢着的人群的声音。灯光照耀下的托木斯克犹如节日中的城市。
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侧耳细听。四周是如此荒寂。
他摸索着向母亲倒下的地方挪去。他摸到了她。他俯在她的身上,脸贴在她的脸庞上,听着她的心跳,然后好像又在对她低声说着什么。
老玛尔法是否还活着,她听得见儿子的话吗?
自始至终她一动也不动。
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吻了吻她的额头和白发。接着他站了起来,用脚步试探着,用手摸索、辨识着方向,缓缓地向场地的尽头走去。
突然,娜佳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