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魏炯就感到眼花缭乱。老板坐在玻璃柜台后面,在他身后,高及天花板的货架上摆满了成条的香烟。老板正在电脑上玩斗地主,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ldo;要什么烟?&rdo;
&ldo;有健牌吗?&rdo;
&ldo;健牌?&rdo;老板抬头打量了一下魏炯,似乎觉得他不像烟糙专卖局的暗访人员,&ldo;要几毫克的?&rdo;
&ldo;嗯?&rdo;魏炯有些摸不着头脑,&ldo;什么几毫克?&rdo;
&ldo;焦油含量。&rdo;老板站起身来,&ldo;帮别人带的?&rdo;
&ldo;是。&rdo;
&ldo;有一毫克、四毫克和八毫克的。&rdo;老板双手拄在柜台上,心想这大概是个给老师送礼换及格的小鬼。
&ldo;有什么分别吗?&rdo;
&ldo;焦油含量越低,口感越柔和。焦油含量高的,劲儿大。&rdo;老板懒得解释太多。
魏炯想到纪乾坤花白的头发,心想还是别来&ldo;劲儿大&rdo;的了,就要了一毫克的健牌香烟。老板手脚麻利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纸箱。
&ldo;一百二一条,要几条?&rdo;
&ldo;两条吧。&rdo;魏炯算了一下,伸手去拿钱包,&ldo;开张发票。&rdo;
&ldo;发票?&rdo;老板拿烟的手停了下来,&ldo;这不是烟糙专卖的烟,开不了发票。&rdo;
&ldo;嗯?&rdo;
&ldo;这是外烟。&rdo;老板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外行,&ldo;我这是免税烟‐嗨,直说了吧,走私的,没有发票。&rdo;
魏炯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觉却告诉他不妥。
&ldo;不会是假的吧?&rdo;
&ldo;保真!&rdo;老板一挥手,&ldo;放心抽,没问题的。&rdo;
&ldo;我是帮别人买的,没有发票,证明不了金额啊。&rdo;
&ldo;他平时抽这个牌子不?抽的话,肯定知道价儿。&rdo;
他还真不知道。魏炯心想。
&ldo;一百一十五吧。&rdo;老板还有意挽留,&ldo;烟糙专卖店的比这个贵多了。&rdo;
魏炯摇摇头,说了句&ldo;不好意思&rdo;,转身出了店门。
回到马路边,魏炯掏出手机,点开百度地图,搜索结果显示距离最近的烟糙专卖店在桂林路上,两站车程。
魏炯整整书包,走向公交车站。
烟糙专卖店的果真要贵一些,一百五十元一条,不过好在保证是真品,也能开到发票。魏炯还是选择买了两条,尽管这意味着车费要自己负担,不过他对这几块钱倒并不在意。
一毫克和四毫克各买了一条。老先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挑选。不过成条的香烟的体积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一些,没法塞进书包里。魏炯又买了一个黑色塑胶购物袋,仔细地把香烟装好后,拎着塑胶购物袋走出店门。
已经下午一点十分了,魏炯一路小跑来到公交车站。几分钟后,一辆公交车进站。车上人不多,更幸运的是,一个乘客刚刚离座下车。魏炯坐上去,把塑胶购物袋抱在胸前,长出了一口气。
公交车随即启动,魏炯在车厢里张望了一圈,立刻发现有人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同班同学岳筱慧站在中门的扶栏处,笑眯眯地冲他摆摆手。
魏炯急忙还以微笑,同时注意到岳筱慧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几个购物袋。他站起身,向她挥挥手,示意她过来坐。
岳筱慧倒不客气,穿过车厢走过来坐下。
&ldo;谢谢啦!&rdo;岳筱慧把购物袋换到左手,横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右手上红红的勒痕,&ldo;太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