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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和上次一样，十几分钟后，纪乾坤舒舒服服地仰躺在轮椅上，脸上盖着一条热毛巾。耳边传来搅动剃须膏的声音。随即，他听到剃刀被打开以及沙沙的声响，似乎岳筱慧在用拇指轻轻划过刀锋。

&ldo;你知道么，老纪，有时候，看到你，我会想到我爸爸。&rdo;

&ldo;哦？他和我年龄相仿？&rdo;

&ldo;比你要小一些。&rdo;岳筱慧的声音渐渐接近，&ldo;我妈妈去世之后，他也没有再娶，一个人把我养大。&rdo;

&ldo;你父母的感情一定很好。&rdo;

&ldo;嗯。&rdo;她的声音更近了一些，&ldo;我爸爸至今还保留着妈妈的遗物，舍不得丢掉。&rdo;

&ldo;唉。&rdo;纪乾坤叹了口气，&ldo;也是个执着的人。&rdo;

&ldo;执着带给他的只有痛苦，无尽的痛苦。&rdo;

&ldo;哦？&rdo;

&ldo;他酗酒。大概只有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他才能忘记我妈妈的死。&rdo;

纪乾坤沉默了一会儿：&ldo;不过，至少还有你陪着他。&rdo;

&ldo;没用的。&rdo;岳筱慧轻笑了一下，&ldo;我长得像我爸爸‐我倒宁愿像我妈妈。&rdo;

衣服摩擦的沙沙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毛巾擦拭刀锋的声音。

&ldo;老纪。&rdo;

&ldo;嗯？&rdo;

&ldo;一个人，真的可能执着到那种程度吗？&rdo;

&ldo;可能，我和你爸爸就是很好的例子。&rdo;

&ldo;不惜毁掉自己？&rdo;

&ldo;嗯。&rdo;

&ldo;甚至毁掉别人？&rdo;

纪乾坤不说话了。片刻之后，他低声问道：&ldo;你妈妈……是怎么死的？&rdo;

岳筱慧隔了好一阵才回答：&ldo;车祸。&rdo;

&ldo;哦。&rdo;纪乾坤扭了扭身子，&ldo;筱慧，毛巾有点儿凉了。&rdo;

&ldo;哎呀。&rdo;岳筱慧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ldo;抱歉抱歉，光顾着聊天了。&rdo;

她把毛巾从纪乾坤脸上挪走。均匀地涂抹上剃须膏之后，她轻轻地按着纪乾坤的脸颊，从上唇的胡须开始刮起。

女孩专注的面庞近在咫尺，湿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纪乾坤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刀锋割断胡须的麻痒感。

&ldo;老纪。&rdo;

&ldo;嗯？&rdo;

&ldo;如果林国栋就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rdo;

&ldo;现在？&rdo;

&ldo;对。&rdo;

纪乾坤没有回答，身体却渐渐紧绷起来。岳筱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刮掉唇髯后，刀片移至他的双颊。利刃所到之处，能感到老人脸上的肌肉微微的凸起‐他在咬牙。

&ldo;我会杀了他。&rdo;

剃刀在纪乾坤的下巴上停顿了一秒钟，又继续慢慢游走。

&ldo;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