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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ldo;震梁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rdo;金凤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骆少华红肿的脸，语气变得温柔，&ldo;犯了错，就认错。这没什么好怕的。马健为了救人，死得堂堂正正。他没给&lso;警察&rso;这两个字抹黑，可是你呢？&rdo;

骆少华低下头，全身颤抖着。

&ldo;少华，别怕。该担的责任，咱们担着。&rdo;金凤摩挲着他的头发，动作轻缓，&ldo;别让你的老伙计们小瞧了你。不管判你几年，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rdo;

终于，骆少华捂住双眼，放声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着。有愤恨，有绝望，更有深深的悔意和歉疚。杜成神色暗淡，拍了拍骆少华的肩膀。张震梁看看手表，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ldo;师父……&rdo;

杜成抬起头，紧咬嘴唇，似乎在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ldo;把那两个孩子弄出来。&rdo;他挥挥手，&ldo;让狙击手做好准备。&rdo;

&ldo;不用了。&rdo;金凤突然转过身，把怀里的布包递给杜成。

杜成一愣，下意识地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边缘已经烧焦的牛皮纸档案袋。

岳筱慧双手握拳，死死地盯着纪乾坤，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刚才说出的那句话，仿佛一支利箭，瞬间就穿透了纪乾坤的心脏。他只能目瞪口呆地回望着岳筱慧，大脑一片空白。

林国栋也非常受惊，扭头去看岳筱慧。

良久，女孩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她用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呜咽。

&ldo;对不起，老纪。我不该跟你说这个。&rdo;岳筱慧摇着头，语气悲戚，&ldo;至少现在不该说。&rdo;

纪乾坤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魏炯，最后甚至把视线投向了林国栋，似乎想证实那句话究竟是他亲耳听到的，还是仅仅是幻听而已。

渐渐地，纪乾坤的眼神重新聚焦，四下飞出的魂魄仿佛又回到了身上。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岳筱慧。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ldo;梁庆芸是……&rdo;

&ldo;她是我妈妈。&rdo;岳筱慧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ldo;你在1992年10月27日晚杀死了我妈妈。然后，分尸，抛尸‐&rdo;她指指林国栋，&ldo;作案手法和他一模一样。&rdo;

随即，她转头面向魏炯：&ldo;对不起，魏炯。那天在图书馆的天台上，我偷看了那个档案袋里的东西。&rdo;

纪乾坤也望向魏炯。男孩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很快又重新与他视线相接，勇敢地回望着纪乾坤。

&ldo;你……&rdo;

&ldo;老纪，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想帮筱慧找到杀死她妈妈的凶手。&rdo;魏炯缓缓开口，&ldo;后来，我逐渐意识到，那个凶手模仿林国栋的目的，并不是某种变态的崇拜，而是想告诉警方，当年杀死那四个女人的凶手，还活在人间。&rdo;

魏炯忽然笑了笑，似乎充满了歉意：&ldo;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去提示警方‐这么执着的人，除了你，还会是谁呢？&rdo;

纪乾坤怔怔地看着魏炯，仿佛他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ldo;我并不愿意去证实这个猜想。但是，杜成教了我一种方法，可以根据抛尸的地点推断出凶手抛尸的路线，进而划定凶手可能居住的地方。&rdo;魏炯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ldo;你的家，就在这个范围之内。&rdo;

纪乾坤惨然一笑：&ldo;所以你就来试探我？&rdo;

&ldo;对。从那天的谈话中，我知道你会开车，更能感受到你心中的执念。而且，你应该还记得，我说手机落在房间里，向你要钥匙回房去取‐其实，我把你家里的钥匙画下来了。&rdo;魏炯顿了一下，&ldo;然后，我在你的卧室的柜子上，发现了一把手锯。&rdo;

纪乾坤点点头，嘴里喃喃自语：&ldo;好小子……&rdo;

&ldo;之后的某一天，你让张海生带着你去仰龙公墓。&rdo;魏炯继续说道，&ldo;你在购物处买了两束花。其中一束放在了你妻子的灵前。另一束……&rdo;

他把头转向岳筱慧：&ldo;放在了一个叫梁庆芸的女人的灵前。&rdo;

纪乾坤沉默了几秒钟，脸色变得惨白：&ldo;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告发我？&rdo;

魏炯犹豫了一下：&ldo;因为你心中的执念未了。如果当时就向警方举报你，未免……未免太残忍了。&rdo;

&ldo;是啊，执念，执念。&rdo;纪乾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在玩味这两个字，眼神散淡开来，&ldo;当时，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警方重启侦查，真的没有了。&rdo;

他半垂着头，声音越来越低沉：&ldo;我只能用一模一样的手法去杀一个人，才能让警方相信许明良是无辜的，凶手还在人世。不过，筱慧，请你相信我……&rdo;

纪乾坤抬头望向岳筱慧，目光急切又诚恳：&ldo;我没有强奸你妈妈，更没有折磨她。&rdo;

女孩哭出了声，连连摇头：&ldo;你别说了……&rdo;

&ldo;我知道我自己罪孽深重。如果不是这个执念一直在支撑着我，我即使不去自首，也会自杀。而且，报应很快就来了。&rdo;纪乾坤低下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ldo;我杀死你妈妈之后，足有一年半的时间，警方毫无动静。所以，我只能再次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