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一脸迷茫,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他知道姜淳待自己极好,他出生就没见过母亲,长姐就是母亲。
知晓姜淳默默地与郑嬷嬷筹划这么久,终于报的大仇后,他没有半分畅快,只觉得心惊。
万万没想到,两个相依为命的人居然怀着这么大的秘密。
而他对侯府的现状全然不知,还真心以为,到了十五岁,承袭了爵位,就能顶门立户,照拂家人。
到了现在,姜沉才明白,姐弟二人如今不是受委屈,遭白眼,寄人篱下这么简单。
忠毅侯府真就只剩下一个名号了。
甚至到了出卖自身的地步了吗?
姜沉缓缓松开,姜淳感觉到了,她一把反握住弟弟的手,&ldo;阿沉,你别这样。为了侯府,为了你,我并不觉得委屈。&rdo;
姜沉低着头,脸上神色晦暗不明,&ldo;阿姐,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嫁进来,什么八字相合,什么天赐良缘都是假的,都是你的谎话,是不是?&rdo;
&ldo;阿沉&rdo;
姜淳嗫喏,前因后果,她真的很难说明白。
真真假假,她现在也难以区分了。
&ldo;我只问你,是不是假的?&rdo;
姜沉抬起头来,眼眶泛红,紧抿着嘴,在极力的克制。
&ldo;&rdo;
姜淳与他对视良久,终于,无力地低下头,点了点。
&ldo;是&rdo;
她承认了。
所谓天作之合,不过基于一个谎言,一场图谋。
门外的萧岐听完这一番对话只觉得气血上涌,却又从头到脚的凉意,犹如在烈火上猛然浇下一碰冷水。
冷热相交,他面如土色,身子摇晃,仿佛随时要眩晕。
常云搀扶住萧岐,心疼道:&ldo;殿下,是进去,还是回观心堂。&rdo;
是啊,去哪儿。
萧岐晕头转向,身如心一般,失了方向。
他由常云扶着,上了驷车,驭者扬鞭,车驾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撩开竹帘,不论往哪里走,离嘉月殿是越来越远了。
萧岐从袖中抽出那张纸条,轻声道:&ldo;去一阳观,找净徽大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