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的心里似乎总藏着许多事。过去如此,往后也是这样。
沉惜知道她总是作朗月清风、万事不萦于怀之态。
——御景本来也该是这样的人。可是她辗转这么多年下来,心中真的不存半点异样情绪吗?
御景呛完羡鱼,自顾自地走到浅海边凿开冰层抓鱼。
羡鱼看着她赤着脚站在水里,一双白净的足被冻得通红。
“你是不是早知道……你的生父并非人族?”
御景:“嘿咻嘿咻嘿咻……”
“你该辟谷了。”羡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旁人不教你我来教你。你也没有笨到那等境地。”
御景:“呔呔呔呔呔——”
“御景!你听我说话!”
那个单薄的少女这才转过身来,将手在衣上擦了擦。她一旁的鱼篓里已装了不少鱼。
“怎么?”她满面笑意地问道。
羡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看起来,竟是如此地高兴。
“没想到……”羡鱼竟有些惶惶,“这么冷的天还能抓到这么多鱼啊……”
御景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她将头发拨了拨,露出被遮挡住的两只小巧玲珑的角来。
“因为我是龙的孩子,所以这些鱼都往我身上撞。”
“唔……”沉惜有些新奇地看着御景头上的角。
她不禁走上前去,想要看得更近一些。
御景已将头低了下来。
“它好小……”沉惜叹道。她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满目怜爱,嘴角弯弯,几乎要将亲近之情溢出来。
御景也看不到羡鱼此时的表情。
她只是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是我昨夜看到雪的时候长出来的。你不知道,这玩意见风就长,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头顶就一直发痒。”
她说到这里,撅了噘嘴:“今天还多掉了几根头发。”
沉惜:“……”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这样的话。
因为她很清楚地明白,御景的头发并不是因为长角才脱落的。是被她揪掉的。
昨晚御景回来,两人又盖着被子囫囵睡了。
可沉惜睡到半夜,却总觉得有个硬物一直在顶着自己的手臂。沉惜还以为御景跟从前一样,拿她的手臂磨牙。
也正是因为御景前科累累,沉惜这才毫不犹豫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又捏了几下。
大约……当时拽了点头发下来吧。
没有办法回答就不要回答。
沉惜温吞道:“你今后打算如何做?”
御景抬起头来,愉快道:“跟着你修炼啊!”
她掰开手指数道:“先前我跟你去大漠时,都没有好好看过那边的风景,还有京城遇见的小李小荀,上次我们不辞而别,等之后回去一定要和他们再好好游玩一番,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