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某日的清晨。
日光浅淡,御景皱着眉从被窝里爬出来,提起手脚走出内室,这才展开衣裳逐一穿戴。
她没弄出来什么声音。
可草木之灵本就敏感。
羡鱼推开了门。
“到哪里去?”
御景动作一顿。
“我听说凤首山上有个剑修本事十分了得,打算前去试一试他的底。”
羡鱼冷冷地勾起唇角:“那剑修都未修成散仙,如何值得你去切磋?倒是一张面皮惯来为女妖推崇……”
“唉?这都醋啊。”御景有些好笑地说道。
羡鱼低眉不再说话。
御景拍了拍她的头发。
“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啦,到时给姐姐带些山下特有的泉酿,正可以晚间饮用。”
羡鱼没能抓住她的手。
以沉惜的视角来看,此时的她也未免太过矫情。
只是切磋练剑,无非比的就是谁的剑更快、谁下手更狠的事情罢了。沉惜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是觉得御景拿剑的样子好看。
女孩子嘛,总要出去打打杀杀发泄一番的。
显然羡鱼不这么想,她陷入痛苦之中。
沉惜:“……啊,我以前好脆弱啊……”
她默然地感受着心里腾上来的负面情绪,一方面感同身受,另一面又忍俊不禁。她想起自己做剑神时手下的那一串剑仙。哪个不是比试起来六亲不认……火热朝天的,也没见他们发展出什么特别情谊来呀?
这样的烦恼大约也是甜蜜的一种?
羡鱼赤着脚站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御景离开的方向。
沉惜赶紧跑回榻上继续补眠。
可她眼一闭,再次睁开时,羡鱼却已经缓缓地抱膝蹲了下来。
唉……这真是……
沉惜还未多想,便听见羡鱼心底一个冷冷的声音。
这样是不成的。
那声音说道。
她成长得太快了。我该为自己考虑才是。
羡鱼将自己关进了某处灵脉之中,摆好了阵法玄机,开始准备渡劫。
她想了很多,却不得不承认御景的强大。
这样是不成的。
这样不成。
绝不可以。
羡鱼绝不愿自己做攀附巨木的凌霄花,与其如此她宁愿直接斩断与御景的情意。
她也深知绝不会有人能在她闭关的短短时间内,就将御景杀害。
那个孱弱的少女已变得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