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装睡时,不仅眼见过遍体鳞伤的史棣文,更耳闻他身处险境,而且有过一段婚姻,至今有一个亡妻的妹妹如同一株菟丝花攀附着他。付荷不知道付有余当时看懂了多少,听懂了多少,但就凭他对此守口如瓶,她知道他没少看懂,没少听懂,否则犯不着将此事当作“天大的秘密”。
眼下,光是史棣文的登堂入室,便足以让他惊大于喜了,更何况还说结婚?
真不亚于平地一声雷。
康芸指望不上付有余,只能自己上:“小荷,你有什么要说的?”
付荷没时间遣词造句:“我……我没意见的。”
史棣文补充:“她将来有任何意见,我都会采纳。”
康芸继续:“史……斯,斯什么来着?”
“史棣文,小史,您怎么好叫怎么来。”
“小史啊,你今年?”
“三十四。”
“父母?”
“我爸去世了。我妈在老家,身体还不错。”
“老家?”
“辽宁。”
“兄弟姐妹?”
“我是独生子。”
天衣无缝的一问一答到此为止。康芸默默倒抽了一口冷气。
史棣文心领神会:“请问叔叔阿姨,这个上门女婿是怎么个上门法?是有约法三章还是家规多少条?个中细节咱们来日方长,慢慢磨合也无妨。但这头一条,厚福,付翱姓付……我不反对。”
有了史棣文这句话,康芸又来劲了:“何处高就?”
“笼统地说,还是金融圈儿,细说的话……说来话长。”
康芸的重点是下一句:“那薪水?”
“这个没准儿,但头一位数字后面,总会有一串零的。”
“那存款?这要是大手大脚,赚再多也落不下仨瓜俩枣。”
“存款、股份、不动产,林林总总算下来……阿姨,比您盘算的只多不少。”
康芸还真不掉链子:“我盘算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史棣文一笑,势均力敌:“您放心,那也只多不少。”
付荷见缝插针:“妈,是我过去三十年都没给您往家带过一个像样的活口吗?您把求知欲全攒到今天了是不是的?您看看这都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