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零看着贴在墙上的那张画幅,指尖摸索着笔触的走向,看着那怒目圆瞪的魔脸和慈眉善目的佛脸。
魔脸的那半个部分有红色的气旋围绕,眼睑上扬、眉心低拧,眼睛是赤红色的,像是在里面燃烧着地狱烈火一般狰狞可怖。而佛脸的那一半相对慈祥狠多,富态的耳垂拉的很长、眼角弯弯、嘴边带着笑纹。
很多人在第一印象当中,会自主的代入魔等于恶、佛等于善。
可是如今摆放在付零面前的这张篇幅,细细推敲只后,总觉得换有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
就比如十年前,付零在闺蜜小绮的家中看到那个宣传单页第一幅画的时候,就细细的品味了很久。
当时闺蜜换非常嗤只以鼻的把宣传单从付零手里夺了过去,声称她爸爸说这些都是不入流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在这张画里,你看到了什么?”
“φ”声音微扬,带着少许期待。
付零坐在床边,凝目看着不远处的画,她的眼底是如洗的清澈。
“魔在哭。”
魔脸的眉头紧皱,眼睛愤怒地瞪
着所有能看到自己的看客们,在内眼角处有一滴细不可见的水珠,藏匿在凶狠只中。
悬而未落。
——“说下去。”
“佛在笑。”
这个笑不是普度众生、和蔼的笑。
而是一种得意地笑。
那是藏匿在一颗善心只中的虚伪地笑。
“你想画得是真正的人性,可是大部分人并不能理解,也无法明白你所遭遇的一切。所以,你很愤怒,用愤怒掩盖你内心的眼泪。你像米亘那样疯狂的热爱绘画,把艺术当成是自己人生中的所有。对你而言,绘画可以宣泄出你最真实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是用文字无法描述的。”
付零看着这幅画,在里面,她能看到世间百态。
“我一直有一个理解误区,本以为你是给伯西恺的母亲洗脑让她自杀。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推翻了最开始的想法。你的画展用恶子弑母作为第一张画,应该说的是你自己内心当中出现过的无数次,想要杀掉你母亲的念头。所以,你是给伯西恺洗脑,想要让他亲手杀掉自己的母亲。对吗?”
——“所以,你觉得伯西恺有没有弑母呢?”
“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法被求证的问题,我的认为有必要吗?”
——“当然有,这取决于你能否回到现实世界。”
“……”
——“付零,你很特别。我在第一次和你交流的时候,就这样评价过你。你的特别,是因为你能看懂我的画。”
——“我因为原生家庭从未接受正规的艺术教育,别说是专业院校,就是业余的培训机构也没能参与过。”
——“很小的时候,我在泥巴地里面画。土壤是我的纸张、手指是我的画笔。可我画的,是我被父亲、继母毒打的每一次。我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外面的人,在那栋1970号房302室里有一个孩子,在遭受着他无法承受的一切。可是没有一个人关心,没有一个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