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言没有接过军报。
刘勰无所谓地扔掉军报,转身坐回王座,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子言,眼睛微微眯起,“我与王弟一命换一命,如何?”
李子言神色古怪地看着刘勰,片刻后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不行。”
“姬若水于你,重于王位。而王位于我,重于万物。”
“刘勰,姬若水虽然活了,但要没有另一颗药,也活不过一旬,你还要和我周旋吗?”
刘勰故作轻松的挑眉,紧握的双拳和暴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愤怒。
他勉力压下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二字: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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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牢建在地下,终年萦绕着潮湿腐败的气息。
李子言看着眼前靠坐着的人,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之前从未有过此种场景。
他紧握着双手,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还活着。”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话语中的庆幸与欣喜。
杜明礼没有抬头,他靠坐在牢狱的角落里,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的银丝暗纹靴。
“我也好奇。”
他说。
声音嘶哑难听。
却险些让听的人流出泪来。
“刘勰拿你威胁我交出兵权。”
李子言尽量让自己变得冷漠。他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只有让刘勰知道他不在乎杜明礼的性命,才能救下他。
杜明礼缓慢地抬起头来,曾经清湛的眼眸变得空洞又茫然,“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这一刻,李子言的心像是被什么绞碎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只有将人拥入怀中才能活过来。管他什么任务,管他什么信任度,即使下一刻这人就会将匕首插入他的心脏,他还是想抱紧他。
可是不行。
刘勰的人就守在外边,他哪怕露出一丝马脚,这人只会更加危险。
李子言看着他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问出了自己最为牵挂的问题:
“故国。。。安好?”
李子言闻言一怔,一瞬间红了眼眶。他紧握着双拳在那里站了许久,裹着纱布的手心浸出血来。他觉得愤恨又苦涩,明明最后出卖了杜明礼的,就是他拼死守护着的故国和百姓!
李子言上前一步用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悄悄将一小块刀片按进杜明礼肩部的伤口中,被羽箭洞穿的肩膀霎时间又流出血来。
“骗子。”
杜明礼咳出一口血来,轻轻地笑了。
李子言终是没有忍住,俯身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