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韩青的小脸由愤愤不平,慢慢变成得意。
“那皇上可问殿下怎知那些是谣言?”
司华遥很快便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
“问了,我说曾在锦绣阁见过哥哥,清楚哥哥的品性。”
“锦绣阁?”
司华遥的眼睛一亮,忙问道:“殿下何时在锦绣阁见过我?”
“锦绣阁是皇姐开的,前些日子皇姐跟我提起,在锦绣阁见过一个极美的男子,我一听便知定是哥哥,随后一问名字,果然如此。真后悔没有早点去,生生错过了与哥哥见面的机会。”
说到最后,赵韩青小脸上尽是懊恼。他心里清楚以司华遥的智慧,定能猜到锦绣阁是谁开的,所以主动说起这个,这样真假掺半的话,才不易被识破。
“这般说来,殿下也去了锦绣阁?”
这正是司华遥在意的地方。
赵韩青点了点小脑袋,道:“嗯,前段时间受了伤,太医说温泉对我养伤有益,父皇和母后便让我去了锦绣阁。”
司华遥想起他舌骨骨裂的事,顿时有些心疼,明知故问道:“殿下怎会受伤,伤在何处?”
赵韩青受伤这事不是隐秘,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也瞒不过那些官场老油子,无论是黄安(黄灵的父亲),还是高志廉(蒋冲的姑丈),都是混迹官场多年,以他们在朝中的人脉,不可能不知此事,所以以黄灵、蒋冲与司华遥的关系,他知晓此事的可能性很大,这般问还是试探。
“哥哥可听说过邵家?”
“曾被封国公的邵家?”
两人一个装模作样,一个陪着装模作样。
“正是。邵家是皇祖母的娘家,曾经也是国公府,后来邵家犯了事,皇祖父便剥夺了邵家世袭国公的爵位。邵家三代单传,最近一代的子嗣叫邵光宇,他也不知犯了什么病,竟在会试当日在贡院门外大闹,被应天府李大人押进了宫。那日我正好遇到个难题,打算去找父皇解惑……”
赵韩青半真半假地讲了那日发生在御书房,他被邵光宇差点掐死的事。说到最后,他漂亮的凤眼内尽是恐惧,在外人看来,那件事让他受了很大的惊吓。
“那月余我只能喝粥,不能说话,尽管如此还是好疼好疼。”
赵韩青委屈巴巴地看着司华遥,漂亮的凤眼里渐渐蒙上水雾。
看着这双眼睛,司华遥顿时有些恍惚,前世他曾不止一次的见过,便是如此,他才会慢慢放下戒心,落得一个早死的下场。
想到这儿,司华遥又硬起了心肠,道:“邵光宇为何要伤害殿下,这太反常。”
“我也不知,他就好似犯了疯病一样,突然掐住我的脖子,还恶狠狠地说要杀了我。”
赵韩青有些失望司华遥的反应,皱紧了小眉头,故作困惑的模样,道:“后来影卫救了我,砍断了他一条手臂,他又好似回了神,张口闭口喊着冤枉。”
司华遥盯着赵韩青的脸,“殿下以为他是突然犯了疯病?”
“我不确定。”
赵韩青摇摇头,道:“我曾问过父皇,邵家可有人犯过疯病,父皇说没有。”
司华遥接着试探,道:“皇上便没怀疑是有人给他下了药?”
“我被影卫救下后,便晕了过去,不知后来发生的事,但听太医说,父皇曾下令让他为邵光宇诊治,并未发现不妥。”
赵韩青说得每句话都合乎情理,逻辑分明,若是换个人定不会有所怀疑,可司华遥不是旁人,越是如此,越说明问题,谁家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如此说话。
“殿下的伤可康复了?”
“嗯,太医说已经恢复如初。”
司华遥再次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殿下若无其他事,草民就先退下了。”
赵韩青见他要走,心有不舍,可他也明白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道:“哥哥,明日进宫能否给我带些栗子糕来?”
司华遥奇怪地问道:“栗子糕?宫中御厨不会做吗?为何要从宫外捎带?”
“御厨房做的不好吃。”
赵韩青说话时,又下意识地尅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