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么大,太费劲了。&rdo;解意微微皱眉。&ldo;再说,我也不做命题作文,画起来太累,没兴趣。&rdo;郦婷初为人母,更加善解人意,便慡快地笑道:&ldo;那好吧,我就回了他们。&rdo;&ldo;嗯。你让他们找别人吧。这么高的价,很多真正的画家愿意画的。&rdo;解意的声音很温和。&ldo;我不过是客串性质,画得其实并不好。&rdo;电话里,婴儿的哭泣越发大声了,郦婷连忙匆匆说道:&ldo;那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聊。&rdo;便挂上了电话。解意笑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新生婴儿的照片,是从网上传过来的。一张小小的瓜子脸,皮肤晶莹水嫩,一看就是美人胚子。放下电话没一会儿,门铃又响了起来。这里除了每月来查水表气表的工作人员外,从来没人上门过,他不由得微感讶异。从猫眼里看了看,见是一个很老实的中年男子,他便开了门。那男子见他出来,便微一躬身,谦恭地道:&ldo;请问,您是解总吗?&rdo;&ldo;是。&rdo;解意便打开了防盗门。&ldo;找我有事?&rdo;那男子礼貌地笑着,热情地说:&ldo;是这样,我是欢乐集团的,林总让我来,送样东西给您。&rdo;解意不动声色,对他十分客气:&ldo;那请进吧。&rdo;&ldo;不不,我说完就走。&rdo;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两把车钥匙和一张纸条递给他。&ldo;林总说您来北京,没车不方便,我们集团里有两部车平时不大用,主要是提供给来北京的客户或者林总的朋友临时用的,他让我开过来给您。车子一般,是帕萨特,不过车况很好,是新车,才行驶了三千多公里。车号怕您记不住,我写在纸上了。您只要在北京,就尽管用着,什么时候您要走了,跟林总说一声,我再来开回去。&rdo;他是典型的北京人,说起话来一句赶一句,特别顺溜,让人找不到地方反驳。解意本来要拒绝的,听到最后,想想如果太刻意,反而好像很在乎什么似的,于是便接过了钥匙和纸条,温和地笑道:&ldo;谢谢你们林总,也谢谢您,辛苦了。&rdo;&ldo;哪里,是我应该做的。&rdo;那人对和蔼可亲的解意显然十分有好感。&ldo;我们林总说了,北京的车太多,请您务必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车子怎么撞都没关系,千万别伤着您自个儿。&rdo;解意听得啼笑皆非,却也感动于林思东的心意,便道:&ldo;我知道了,谢谢。&rdo;那人对他浅浅地鞠了一躬,便转身走了。解意关上门,看着手上的钥匙,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搁在了门旁边放着一盆文竹的小花几上。晨曦晕染着织锦窗帘,隐隐约约透过织布之间,将简单的布纹淡淡地投射在地上。解意安静地睁开眼睛,躺在c黄上没动,看着窗帘上透出的细微光点。太阳在逐渐升高,光与影不断变化,有种奇异的梦幻感觉。良久,他才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天空湛蓝,阳光普照,实在是个好天。他笑了笑,进了浴室。现在,淋浴对他来说已不再是酷刑,那种激辣辣的难熬滋味已逐渐淡去。他在温暖的水中闭着眼,享受着水流缓缓拂过肌肤的温润感觉。房间里很静。这种高级公寓质量很好,隔音效果也很好,身在其中,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伴着窗外的蓝天,常常让他忆起到过的高原上的情景。今天他的感觉很好,慢悠悠地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个煎蛋,然后便进了画室,坐到了窗边的画架前。浅浅的音乐,浓香的咖啡,明亮的光线,洁净的房间,解意置身其间,觉得非常愉快。他独自沉浸在明亮的色彩中,画着记忆中的高原,那是大团大团的深深浅浅的绿,再加上低低的天空中的蓝,其间点缀着栗色的骏马、白色的大群绵羊、黑色的无数牦牛、黄色的牧羊犬,画面开阔,渲染着一种对自由的向往。在那样的世界,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说,大自然什么都可以包容,一切都是和谐美好的。这幅作品的尺寸有点大,等到告一段落,已到傍晚。他将笔放进洗笔器,端起身旁的咖啡杯,这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不由得失笑,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远远近近有许多的霓虹在闪烁。他这时才感觉到了饿,于是去到客厅,拉开冰箱,打算拿速冻水饺出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