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称呼啊?”
“魏三。”
“哦,魏三爷。”
“不敢当,津门只有一个三爷,就是陈三爷。”
陈三爷哈哈大笑:“别这么说,如今咱们都一样,都是死囚。
来来来,坐坐坐,大家都过来,反正都是死囚了,同病相怜,不妨月光下,畅聊一番。”
其余人都围拢过来,纷纷打招呼,并一一握手:“三爷您好。”
“三爷,您好,以前我还在您赌场赌过钱呢,您还劝过我不要再赌。”
“三爷,您好,我老妈还领过您的救济品呢。”
“三爷,您好,我儿子就在您捐助的北洋小学上学。”
“三爷,您好,前年冬天,我老爹生病,您还给过我们家二十副草药呢。”
陈三爷微笑点头:“客气啦,客气啦,说实在的,我都不记得这些事,都坐,都坐,咱们围成一个圈儿,哎!
小心!
粑粑!
那里有粑粑,别坐在粑粑上,是粑粑吧?”
“是是是,这谁拉的?怎么拉到这里了?旁边不是有木桶吗?一步也不想多走。”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三爷,您怎么也进来了?您杀了谁了?”
魏三问。
“唉——”
陈三爷一声叹息,“我把两个日本兵给打了。”
“啊?!
三爷,汉子啊!
在什么地方打的?”
“大街上。”
“嚯!
敢当街打日本人的,我估计三爷是第一个。
三爷还是那么勇猛。
为啥捏?”
陈三爷呵呵一笑:“看着不顺眼就打呗。
反正打也打了,说那些都没用了。
相逢就是缘分,我们今生有缘,相聚于此,皎月如盘,也是幸事!”
魏三叹道:“幸啥事啊,都死罪了,活一天算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