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桶粑粑什么时候倒掉啊?”
陈三爷问。
魏三笑着说:“不是我们不想倒,是狱警不答应,一个月才让倒一次。”
“故意的?”
“肯定的啊。
死刑犯,还是人吗?没人拿我们当人。
三爷,您得习惯这里的生活,吃点吧,习惯了就好了。
吃完,大概10点多,有一次放风,咱出去溜达溜达。”
“好吧!”
陈三爷拿起窝头,塞进嘴里吃起来。
吃完后,大家又开始陆陆续续拉屎撒尿,木桶,眼看着就满了。
这个环境,陈三爷是第一次体味。
都是大老爷们,脱下裤子就拉,没什么忌讳了,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屎尿俱下,屁声连天。
有的人放的屁特别充沛,声音特大,嗞地一声,仿佛把一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有的人放得比较婉转,分贝不高,但连续性特强,陈三爷掐了一次表,此人从开始到最后放完,历经42秒,断断续续,婉转悠扬,像小喇叭又像哨,快赶上邢二爷了。
有的人大便比较顺畅,滋滋地,如蛇蹿出,中间不断线,一拉一尺长,一圈圈盘起来,最后竖起一个尖儿,上面冒着烟儿。
有的人大便比较费劲,拉出来的都是算盘珠,质地坚硬,半天卡出来一个球。
三爷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苦日子也过过,邋遢生活也体验过,但这一次,还是超出他的想象。
这哪儿是牢房啊,这就是个大粪坑。
臭气熏天,熏得脑浆子疼。
屎味和尿味都是带着温度的,热气氤氲,扑面而来,特别新鲜。
陈三爷无奈地看着这一切,胃里不停地翻腾。
10点整,狱警在门外大叫:“放风了!
放风了!
都出来!”
陈三爷可算是等来了这声叫喊,巴不得赶紧出去透透气。
牢门打开了,大家排着队,前后各有一个狱警,端着枪,像赶羊一样把大家赶了出去。
来到大院子里,高高的围墙,四周布满铁丝网。
四角各有一个碉堡,上面竖着大探照灯。
碉堡里是荷枪实弹的警察,随时准备射击。
院子特大,像个操场,但没有绿植,都是光秃秃的土地。
北区一号监区的重刑犯亡命徒也都陆陆续续走出来。
几百号死刑犯遍布整个操场。
大家呼吸着新鲜空气,仰望着天上的太阳。
魏三提醒陈三爷:“三爷,小心着点,别跟北区的人接触,他们都是铁定死刑犯了,一旦发生冲突,他们下死手,上次斗殴,杀了6个人。”
陈三爷点点头,警觉地看着1号监区的恶棍。
“哟——这不是陈三吗?!”
一声喊叫从人群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