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对面,毫发未损的堕姬也落地了:【你是那时候的…】
【我有话要对你说。】
橙黄色的衣衫被夜风吹动,在此刻,这个少年沉稳得不可思议,一字一句,不见半点稚气与不成熟:【去对那个被你拉伤耳朵的孩子道歉。】
【哈?】堕姬恍惚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妖魔处,旷野天神色奇异:“他居然只是想说这个?”
“嗯…”座位与舞青萝邻近,作为世尊摩严的弟子,天真迷惑的上上飘这时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真的要好好道歉才可以呢。”
“毕竟都流血了。”
“与鬼言此…”同样作为摩严的徒弟,不同于她,狐青丘板着脸道:“无用。”
“况且,战斗之时分心乃是大忌。”
善逸却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你赚钱给她提供了衣食住…】
捂着脸哭泣,在听见花魁声音后惶恐抬头的小女孩,后又被拧着耳朵提起…纵使再害怕、再疼,她都只能强忍着眼泪慌张应声。
【那些孩子也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你不能为所欲为。】
白青渐变的长发随风飞扬,如银如木。屈膝蹲在屋脊上,堕姬笑了:【别唠叨这种无聊的大道理。】
【你这种丑八怪配和我平等对话吗?】
【这条街上的女性根本不被当成人看待。】
纂刻着黑色字体的鬼瞳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身着华服,被深深困在木栏之内的、看不清面容的游女。
店外,来来往往的客人身形也是模糊不清,如同被火烧干的木柴一般,他们或高高在上地点评着什么,或与同行人大声说笑。
整幅画面盈满朱红之色,打眼一瞧,颇为诡异。
而从游女的视角看去,栏杆外环绕着的只有面目狰狞、虎视眈眈的漆黑“恶鬼”———【物主们或卖、或买、或肆意破坏。】
堕姬说话的语气干脆了起来:【就是能为所欲为!】
柔蓝色的蝶轻扇薄翅,在围栏中低低飞行,赤金色的火焰从后翅上燃起,愈燃愈烈,愈烧愈旺,将蝶吞噬。
而随着蝶的落下,周遭的光亮也一点点消失,直至变成深邃的漆黑:【丑八怪连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一无所能的人,甚至不被当成人来对待。】
许是从这些话中听出了什么端倪,善逸冷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话不对吧?】
抹着鲜艳口脂的唇往两边扯开,两道不同的声音相互交叠,一者冷艳妩媚,一者低沉暗哑。月光下,张开的雪白手臂青筋暴出,啪地握紧。
【被人强加了己所不欲的事情、痛苦万分的事情…】
【就应该以牙还牙、报仇雪恨。】
深粉色的缎带示威般地高高举起。
【自己经历的不幸,只有找幸福的人讨还才能弥补。】
【因为…】
眉心处,经脉鼓动。如同被人当头劈了一刀般,一道漆黑的痕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