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任谁知道这件事都能猜到石观音与阿怡姑娘不是普通主仆,可蔺大夫你怎么早点说……“还有,”蔺尘星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他明明是个男人,却作女子打扮——”楚留香听到这里已经呆滞,院门口则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什么?!!”声音饱含惊愕之情,群鸟振翅而飞,陆小凤站在门口,表情震惊。……阿怡姑娘声娇软语,笑起来十分可爱,陆小凤时不时的便会与她言笑晏晏。尽管阿怡姑娘的主人是石观音,但陆小凤并不因人的身份而防备于她。多情浪子陆小凤桃花运旺盛,也很擅长讨女孩子欢心。实不相瞒,楚留香和他也做了差不多的行为。难兄难弟遥遥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丝难以言喻的情绪。“蔺大夫……”陆小凤有气无力,“你怎么不早说?”合着他俩讨欢心的是一个大男人?蔺尘星:“我看你们很开心。”“那我现在看起来像开心的样子么?”陆小凤苦着脸看他。楚留香苦笑不已。蔺尘星看他俩一眼,认真地发问:“是男人就不可以吗?”“我没有断袖之癖,当然不可以。”陆小凤说。楚留香发现陆小凤和蔺尘星都转头来看他,有点头痛,无奈道:“我也没有。”阿怡姑娘是个男人这回事只给陆小凤和楚留香带来了短时间的冲击,比起这件事,当务之急是怎么对付石观音。当前唯一的问题是石观音不承认自己是石观音,他们也没有证据,只有蔺尘星能够确认她的身份。石观音打算走的那日,大清早便狂风飒飒,乌云盖顶,转瞬间便暴雨如注,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的砸向大地。这天气与楚留香和陆小凤进寺避雨时的天气十分相像,仿佛不肯石观音走似的来得声势浩大。一行人顶着瓢泼大雨敲开了静水寺的大门,请求借地避雨歇脚,寺中僧人自然不会拒绝,将这三人请入寺庙之中。三人都是女子,住处便安排在与楚留香等人的住处最远的地方,恰巧是石观音与雄娘子的隔壁。天气不好,不便出行,陆小凤和楚留香都在寺庙之中,和蔺尘星都站在檐下看雨。听到外边的动静,陆小凤感叹道:“看来有人同我们一样运气不好。”楚留香笑道:“能有避雨之处,不算运气不好,真正运气不好的应当另有其人。”两人对视一眼,莞尔而笑。真正运气不好的显然是石观音,今日这天气谁也不能离开,石观音此刻看着屋外瓢泼大雨,表情阴沉得能与黑云一拼。雄娘子心里偷着乐,面上的表情同样沉痛,好像他不能离开这里就会死,石观音看他一眼都嫌烦,挥手让他带门出去别碍眼。雄娘子乖乖合门离开,暴雨声震天,隔壁院子隐隐有人声传来,他侧耳听了听,只听出有一位女子与寺内的僧人交谈。不过须臾,隔壁便没再传来声音。雄娘子心想大约是有路人避雨而来。总不可能每个来避雨的过路人都是像楚留香和陆小凤那样难缠的家伙。雄娘子想到楚留香和陆小凤对他献殷勤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窃笑。不过这两天他们对“阿怡姑娘”的态度变得冷淡了许多,这让雄娘子有些遗憾——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够看见那些风光无比的人物被欺骗时的愚态。盯着雨幕想了想,雄娘子持伞,打算去见蔺尘星。一墙之隔的院落,院中三人心情各异。这敲开寺门借宿的三人分别是神水宫水母阴姬、司徒静、宫南燕。与水母阴姬母女相认之后,司徒静有过一段时间不能接受,并十分局促,但母女连心,她渐渐地认同了阴姬的身份。宫南燕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司徒静想,既然她父母双全,为何要活得像个孤儿?便情真意切,哭着向水母阴姬说出自己的恳求。她不求母亲与父亲能重归于好再续前缘,只求自己今年的生辰不要像个孤儿一样孤零零的度过。司徒静声泪俱下,情至深处哽咽得喘不上气,水母阴姬心中对她一直有愧,见她如此,更是狠不下心,答应带她去找雄娘子。雄娘子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司徒静更不知道他的身份,水母阴姬也在帮司徒静隐瞒他的身份。所以水母阴姬自然不能说她们要找的是雄娘子。宫南燕是自己主动提出要随侍水母阴姬身侧,也是她找到了雄娘子的所在。只是她只听说了雄娘子所在的大概范围,并不知道雄娘子具体在何处,所以三人才会在赶路时因避雨而进入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