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给你上药的。”凌无书小声嘀咕着,很是委屈。
三人坐定。
“霍青……将军,”她实在不习惯在名字后面加头衔,顿了顿,“怎么也来朗州了?”
霍青呷了口热茶,压制住胸中寒气,眼神复杂沉重,“是为了秘密查一桩案子,通敌案!”
通敌?二人惊愕抬眼,齐齐望向他。如果不是大鳄,想必皇帝也不会派驸马爷亲自查案。
霍青朝二人微微颔首,示意二人不要打岔。
“事关朝中丞相左敬之,错综复杂,凶险万分。我是想告诉你们,万一以后乱了,提前做好准备!”
二人对视一眼,心情沉重。
新帝根基不稳,朝中诸多事宜依仗丞相左敬之,用权倾朝野形容也不为过。若是他有心称帝,取而代之,通敌卖国,也不是不可能。
历史车轮滚滚,更朝换代,瞬息间。平民百姓,不过是狂风大作中的雨点,裹挟着甩到各处。
宋其月只希望,她这个雨点子躲开大涛大浪,落在一片绿叶下,安稳度日。
“霍将军,你们能有几层把握?”凌无书攥紧茶盏,目光间已有恭敬之意。
“五层!”霍青正色中蕴含决绝,凛然正气,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我该回去了!”
“保重!”凌无书朝他拱手作别,神色钦佩恭敬,“将军,他日若需,无书愿尽犬马之劳!”
霍青山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到宋其月身上,沉声道:“保护好……我义姐!”
宋其月百感交集,眼圈发热,强忍住泪水,挥手作别。
他很快隐入黑暗,消失不见。
凌无书呆呆望着黑漆漆巷口,感叹道:“霍青,真是个不错的人!”
宋其月愕然,两人刚才还斗得你死我活,这会子倒惺惺相惜上了,男人友谊的建立方式,还真是奇怪。
事不宜迟,凡事赶早不赶晚。二人心事重重,连夜收拾,赶回郓州。
美食大赛,自然泡汤。大难来临之际,要做的是,捂紧钱袋子,谨慎花钱。
宋其月将二人名下几处不要紧的空铺子,空房子卖了。命几个可靠的人在院内隐蔽处挖了几间密室,备足吃的喝的,以防万一。
凌无书则有事没事对男仆杂役们拳脚训练,一个个拿刀拿枪的在院中摩擦拳掌,练得热火朝天!
“老祖奶,咱们这是要改行开拳馆啊!”小桃笑着打趣。
“叫大娘子!”柱子不满说着。
两个人在她面前越发没了规矩。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若是真相传扬出去,未免引起恐慌。不乱自然最好。
“不过是强健体魄罢了!”宋其月笑了笑。
这时,院外跑进来一人,小厮打扮,神色慌乱,朝凌无书连说带比划地说了什么。
凌无书听罢,脸色大变,手中刀“啪”地掉到地上,疯了似地朝外冲去。
柱子见状,跑去拦住那小厮,那小厮猛拍了一下大腿,哭道:“凌老爷子,不成了!”
宋其月大惊,一行人忙从马厩牵马撵了出去。
凌家院子哭声一片,她赶到时,凌无书正跪在床前,握着凌老爷子枯如树枝的手流泪。
梁氏在旁拿手绢嘤嘤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