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吃,该喝喝。”
“然后呢?”
姜半月举例:“然后,地球还是会围着太阳转。”
这是一次失败的举例。
“但我不能再围着你转了,是不是?”余奥用一条腿撂倒了姜半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床垫上,摔不着姜半月。
更何况余奥的两只手都护着她。
自从姜半月约了余奥划船,说祝他一帆风顺,余奥就知道她的目的。所谓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一种自欺欺人的概论。说白了,他知道她要离开他。他们本就只是一对“不清不楚”的朋友,她本就在她和他之间划了一道线,他不能跨过来,她也只是伸了个脚尖过去,每一秒钟都有收回来的可能。
白思的自杀,足以让她把脚收回来,再在线上筑一堵直入云霄的墙。
余奥心如明镜:姜半月和他睡,是为了离开他。
一如当年她和他去逛庙会,是为了离开他。
都是送他“上路”前,给他吃一顿好的。
当年,他们还都是孩子,逛庙会是他们能拥有的最美好的回忆了。
如今,她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用成年人的方式。成年人睡一觉就是新的一天了。
也难怪余奥建立了这样的逻辑:只要不睡这一觉,姜半月就不会离开他。
把姜半月撂倒后,他去拿手机。
他要找人来开锁。
实在不行,他就报警,说有人囚禁他,说他一个“校霸”被一朵“清纯小白花”囚禁在了他自己的家里,知人知面不知心。
实在不行,他破门、破窗,他就算挖条地道,他也要离开这里。
余奥背对姜半月,拨通了罗方正的电话。
那时候,罗方正才做了他的秘书不久。
余奥以为姜半月会扑上来,以为她至少会再用她的“歪理邪说”给他洗脑,但她并没有。他身后,只有一阵窸窸窣窣声。
她在脱衣服。
不用转身,他知道她在脱衣服。
“我可又要着凉了……”姜半月带着颤音。
可能是冷。
可能是怕。
也可能不冷、不怕,是她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