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不透姜半月,余奥看得透:“难道不是你让他转达给我?”她明知道微信群里有罗方正这么个奸细,明知道她说的话会通过罗方正传入他的耳朵,明摆着就是让罗方正“转达”。
系了半天,姜半月才系到第二颗扣子:“你觉得我是对进步奖不满意?”
她今天没有梳麻花辫,长发一半披在身后,另一边搭过右颈,垂在胸前,发梢有个内扣的弧度。是精心打扮过的。她说过她要硬气,那么,就不是精心打扮给白思或者白敏看的,她对她们的硬气,是漫不经心。
那么,她就是精心打扮给他看的。
“不是,”余奥挑明,“你早就不满意了。”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姜半月连系扣子的样子都不做了,两只手往下落,在松散的衬衫里环住余奥的腰:“那你不问我?”
“不敢问。”
“现在敢问了?”
“敢。”
“有什么不一样?”
余奥始终没对姜半月动手:“见不到面的时候,不知道你会说出什么翻脸不认人的话。现在见面了,你看在我长得好的份上,也要三思而后行。”
“自大狂。”姜半月一口气系上了两颗扣子。
余奥说的不无道理:“我在你这里只剩长得好了,你还说我自大狂?”
姜半月看看时间,比她以为得晚得多了——在余奥身边,时间难免过得快。她催他:“快,你快问我。”
余奥从命:“这两天,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朋友?”姜半月用反问的口吻,道出这两个字。
余奥一下便懂了。这两天,让他和姜半月“不满意”的是同一件事——他们的关系到底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他脱口而出:“是你说的。”
姜半月两只小手在身侧攥了拳:“余奥,你颠倒黑白!朋友两个字是你说的,是出自你这张非常会亲,但非常不会说话的嘴。”
余奥改口:“对,是我说的,但你没反驳。”
“我为什么要反驳?”
“说反驳不准确,应该说纠正。”
“我凭什么纠正你?”
“从我八岁,能不能和你做朋友,能做什么样的朋友,不能做什么样的朋友,你纠正了我二十年。你现在问我凭什么?要问,也应该是我问你凭什么。”
姜半月对答如流:“那你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过去,余奥总觉得自己的头脑到了姜半月这里就是锈迹斑斑,今天倒是灵光。她不让他忍气吞声,便是让他说了算。他说了算?可就不只是说说了。
手臂圈住姜半月的腰,是他今天第一次对她动手:“你说我非常会亲?”
“我从不忽视你的长处……”
姜半月的尾音被余奥口对口地接收,化作唔地一声。明知道他要亲她了,这就是她一句“非常会亲”埋下的伏笔,可他的迫切还是令她措手不及,都分不清上唇和下唇哪个先酥麻,空气就被他榨干,舌尖像被他唤醒了似的与他纠纠缠缠。
接着,空气都变得不讲理了。
他抽身的一瞬间,她本该得以喘息,本该好过,本该找回一丝丝从容,却反其道而行之地陷入了窒息。好在,他只是用一只手摘下了碍事的金丝眼镜,即刻填补了回来,让她得以在汹涌的吻中好好活下去。
“小姑娘长大了,”余奥拨开姜半月搭过右颈的长发,吻落在她的伤疤上,“有男朋友了。”
谁?
还能是谁……
只能是他。
所谓在可控范围之内,眼看要土崩瓦解。姜半月的口红被余奥吃掉了大半,余下的一半蔓延出她的唇,另一半被余奥带到她的右颈,狼狈不堪。难为她两只小手抓在余奥的衬衫上,没皮对皮,肉挨肉地碰他,保有最后的理智:“我今天来,你就是得给我个身份,只是朋友的话,谁会把我放在眼里?我才不做路人甲……”
她仰着头,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