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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助理“啊”了一声，奇怪地问：“林助理你去哪？你家不是和我顺路吗？”林盛本在手机上传文件，闻言，抿成一条线的唇突然勾了一下，镜片后那双冷静的眼撩起眼尾，带着隐秘的笑意。“最近住在别的地方。”张助理还沉浸在刚才突然发奖金的喜悦里，没察觉到对方的笑与平常任何时候都不一样。那是一种带着一点期待和温暖的笑。靠边停车目送走林盛后，张助理回了家，洗澡后躺在床上数奖金，却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越想越不对劲，仔细思考着林盛刚才走路的步伐，怎么感觉比平常要轻盈一点……？张助理突然福至心灵，继而有一种出奇的愤怒，立刻在手机上跟其他俩助理抠字：【我靠兄弟们！林特助好像谈恋爱了！！！亲眼所见！！！】发出去之后没两秒，他收到了李助理的疯狂私聊：【兄弟你疯了！！！你他妈把信息发大群里去了啊啊啊啊！！！快撤回快撤回快撤回你不要命了啊！】【我求求你快去撤回！要是被林特助知道我们那么关心他谈没谈，他肯定会觉得我们太闲了疯狂塞活给我们！】下面是一连串崩溃的表情包。张助理吓得手狂抖，赶紧回群里撤回信息。李助理很配合地在群里发了个文件截图，【这个数据好像有点问题，谁来帮我看看？】何助理：【你把整份都给我，我对比一下数据库。】几人一唱一和，很快把那条被撤回的提示刷了上去。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那条信息在撤回之前，就被人看见了。聊天界面上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秦烨的心却无法沉静。想到刚才那句话，心脏就像被人抓了一把那样疼。脑袋好像停止运转，昏昏沉沉，屏幕上每个字都不认识了。吱呀一声，浴室的门推开，林盛擦着头发走出来，视线落在对方捧着自己手机的手上，语气微凉：“你在干什么？”他还质问自己？！“没干什么。”秦烨也冷冷回复，把手机重重往桌上一拍，被子一裹，背过身不说话了。林盛：“……”被看手机的是他，他都没表达不满，秦烨反而先别扭上了？真是大明星脾气。他手机里偶尔会转存资料，几个助理也会在群里讨论工作相关。刚才洗澡时没带进浴室，是不希望秦烨觉得自己在防备，但秦烨到底不在这些地方工作，有些东西少知道的为妙。想了想，用较为温和的语气问：“秦烨，刚才你看到什么了？”看见什么了？看见你的好消息了。秦烨心里委屈地冒泡，但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了起来，只能发出重重的一声哼。他后脑勺对着自己，又哼哼唧唧的，林盛就猜他生气了。林盛不知道怎么哄人，想了想，又说：“我不是不让你看手机，但是有些东西不能看，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是是是，确实看不得。一看就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要谈恋爱了，能是什么好事情啊？秦烨快被气死了。他这个人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了因为才华出众被无数粉丝众星捧月，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和人好好相处。面对这种情况，秦烨只能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说些不好听的，最后又不欢而散。林盛好不容易才答应易感期这几天陪着他，他不想连现在的温存也打破。对方别扭着不说话，林盛想了想也没去打扰，背对着秦烨睡下了。毕竟……他拿什么立场去和秦烨交流？他们现在好像也就是住在一起的关系吧？虽然是这么想，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郁闷。来不及思考这郁闷从何而来，秦烨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闷闷的：“林盛，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委屈，林盛心中微乱，下意识坐起身拧开灯。却见对方眼里含着泪，就那样倔强地看着他。依法处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秦烨问完，就把头埋进枕头里。他不敢看林盛的脸，怕那张脸上会出现让自己伤心的表情。眼睛酸胀刺痛，窒息般的寂静令少年的心又一阵抽搐，连呼吸也屏住。不知过了多久，憋气到头晕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真是像小孩子一样。”说谁像小孩啊！秦烨又怒上心头，抬起被憋得通红的一张脸，正要说些什么回击，林盛已经将手机递了过来。“密码是0317，除了工作群和加密软件，都可以看。”啊、啊？对方神色淡然，秦烨脑子里酝酿好一会的怨气瞬间就散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也许林盛根本就没恋爱……这是乌龙？秦烨有些尴尬，刚要缩回手，林盛却将手机放进他手心，“看吧。”对方好整以暇地看过来，秦烨只能硬着头皮输入四个数字，果然解锁了。随便点进社交软件，发现林盛的社交软件里除了工作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人，转账也没有特殊数字。他悄悄搜索有关“宝贝”的聊天记录，只搜到一家宠物店发的推销信息：“全新口味的猫粮，先生您家宝贝一定会喜欢的呢。”林盛回了三个字：【要十包。】粗略看完，秦烨更尴尬了。明明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关系，自己草木皆兵，整的像正宫似的……尴尬死了。将手机还给对方，秦烨抓了把自己的粉发，艰难地转移话题：“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四个数字，看上去像是纪念日或者……“生日。”林盛把擦眼泪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然后问，“我关灯了？”秦烨本放松的心，又突然警觉起来。不对呀，林盛是天蝎座，0317是谁的生日？少年干巴巴“哦”了一声，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对方，嘴翘起来的弧度都能挂油瓶了。林盛正要关灯，看到他这表情不禁好笑：“在想什么？是我姐姐的生日。”秦烨没说话了。他知道林盛的姐姐已经去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没关系。”林盛很配合地接受了道歉。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最高监察院九点钟要开会，他需要提前半小时去做准备工作。被子刚盖上，便感觉身边的人靠了过来。肩膀挨在一起，传递着温度。林盛有些发愣。他是一个边界感非常强的人，可刚才把手机递给秦烨的时候，却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下意识觉得理所应当。真的有点奇怪，难道自己也被信息素影响了？他转过身，面对着秦烨，借着月光看对方的侧脸。呼吸很近，却不觉得讨厌。之前和秦烨做过很多更亲密的事情，但大多数时候，做完就离开了，鲜少有温存的时刻。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做，两个人却睡在一张床上。这是认识以来的第一次。林盛并不感到排斥，甚至于不得不承认，他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安心。听着耳侧渐渐变缓的呼吸声，林盛想，也许秦烨清洗标记后，他会怀念这样的夜晚。次日。林盛出门时，秦烨还在睡。他从衣柜里取出工作服换上，去厨房做了两份早饭，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后，将另一份放进冰箱，给秦烨发了条信息后才离开。到了最高监察院的办公室，其他三位助理都已经到了。一见林盛进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林特助……”张助理试探性喊了一句。林盛低头开电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