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奣居然丝毫不觉得自黑有什么,这话传出去对他名声影响得有多大。
难道说,他早就不想干了?
王然奣苦笑笑,又问道:“不知道友何时入观,若是觉得可以在我这里修成虚无缥缈的大道,恐怕要令道友失望了。”
王然奣的话很直白,怕也是不想耽误各自时间。
江瑚愣了愣,也是明白了,自己找错了地方,人家的“修道”和自己的修道不是一回事。
整了整心情,想了想措辞,江瑚道:“在下本来是,边野之人,路过此地偶闻观主大名,本是特来拜访,亦为求我所求之道,在下误解了。”
寒暄客套的话,江瑚说了一番,又问:“观主既是从环然学宫学成归来,自是学有所成,在下愿将心得与王道友对换,不知可否。又不知这环然学宫有无别道可求?”
王然奣笑笑道:“道友哪里话,咱们坐在一起喝茶论道,本是常事,哪里来换不换一说。”
“只是,我在环然学宫所学,也不过道教所授,这些道友也该是了解的。不过……”
沉吟片刻,王然奣才道:“不才,环然学宫学归之后,我自创了一套养气法,倒是有些可取,想必道友也知,我已五十余岁,今却有三十余岁容貌,便是此法所得。”
这位夕下真人也不愧是一方道观观主,大气的很,虽没将他那养气法尽授江瑚,却也把其中的道理给江瑚说通了。
“我那养气法,以感日月光华,吸摄阴阳精气调理自身本气,以做到养身养神,积月累年才有成效,若是图一日之功,此法便不行了。”
随后,王然奣的讲解很是细致,吸摄日月精气虽然不是他创立的,他却说了阴阳,也说了他对人身本气的理解,还有很多很多……
而江瑚也和这位夕下真人谈了谈修道之人的灵境六觉,悟境八醒,也算是把自己所学拿了出来。
江瑚也了解环然学宫,学宫乃是天颜王朝为天下才人建立,虽然主要推崇道、佛两家思想,却专研长生不老道,也是个集思广益,研究学问的地方。
不然也不配称为学宫了。
而这天颜王朝历史可就长了,不仅统一了此道界,还在大力宣扬长生不老道,至于成不成,全看人自己。
不过,只要有人能求得长生法,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人,立马摇身一变,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因此让天颜王朝之人人人向往,追求。
要不怎么说,这人间人做事,全是扯蛋!
之后几日,每日当正午,月上中天,江瑚都会晒太阳,晒月亮。这都是王然奣说的,日、月有精,得其法,可为人用。
所以,江瑚死马当活马医,以他主道境神识之前居然没有发现日、月之光中有精气,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几次尝试,江瑚确实发现了一些古怪,日、月中确实有精气,但也仅仅只是在正午和午夜,日、月之光最强烈时光芒中才会生出一丝一缕的精气,少的可怜,少的江瑚都看不上眼。
且,仅仅如此而已!
可是没法子呀,这一界又没有灵气让他恢复,江瑚也只能缓慢吸收日月精气补充自身,虽然效果就跟没有用一样,但他还是照做不误,要不他是真的要废在这里了。
可不出几日,王然奣竟主动找上了江瑚,满脸喜气,道:“道友实在是我福星也,你那灵境六觉,悟境八醒之法对我实有大用。本来我那养气法已经遇到了桎梏,那日听道友一言,这几日反复揣摩,身体已经有了显着变化,此才乃大道啊!”
这位夕下真人竟拖着江瑚不肯放,又问了很多问题,似乎每一日都有进境。
可是江瑚心里就苦了,我分明是来跟你求学,你怎么还跟我学上了,我真是很想……想上吊!
一天一天的过去,来此界已经是第三个月,因为无法修炼,江瑚似乎真被逼疯了,每天邋里邋遢,白天晚上都站在屋外晒太阳、月亮,一开始他还问问人,后来就不问了,问了也白问。
而别人看见江瑚,真和看着疯子一样,指指点点。
“观主,我所见所知已经倾囊,今日我也该走了,特来告别。”江瑚要走,要去环然学宫看看,他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呀。
听说江瑚要走,王然奣实在不愿,却也没法子,只道:“道友若要去环然学宫,可要多做准备,这路途遥远,恶山邪泽有六七千里路,虽也有些城镇村落落脚,可荒野还是多了些。”
很明显,王然奣不想江阿郎走,因为他还有太多东西不明白。
可是他也不能强留人,王然奣又道:“我可为道友写封推荐信,入学宫后,道友要求学恐也十年八年,日后若是回来,咱们再一起论道长谈吧。”
对于这位观主的热情,江瑚可不觉得感动,他不过是为了从自己身上问出对他有用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