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香江,除了处理黎常山公司的收购案,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真当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
秦宴风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额头有细微的汗,他目光仍然平静,“爷爷以为我做了什么?”
“光耀科技公司的邱峰失踪,人家公司上层的电话直接打到我这里,让我放人。你现在是顶着秦家的名头在做事,做事如果没有轻重之分就不要待在这里了!”
“爷爷连问都没问过我,就觉得他的失踪和我有关,”秦宴风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只是脸色苍白,有些倦怠的散漫,“还是说,发生这样的事,您并不觉得意外?”
他若有若无地勾唇,身后的疼痛也没有让他露出丝毫不适。
“也对,难怪只是一场普通的酒局而已,对方就先动了要我命的念头。爷爷应该更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秦显国眼底闪过一丝愣怔,本想说的话都好似被堵住一般。
如若不是和秦家有关,对方何必如惊弓之鸟下了先手。
他神色又冷了几分,态度强硬,“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两相对视,隐喻之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秦宴风神色未变,“您只是担心我把秦家卷进来。”
“你已经将秦家卷进来了。”
“若当年的事和秦家没有关系,爷爷怕什么?”
“住口!”
秦显国扶在两侧的手抓得泛白,他平复了情绪,冷静道,“你在帮沈满知查当年的事?”
秦宴风神色恍惚了片刻,淡淡看着他,“她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但您总是让她为难。”
让她在感情和仇恨之间二选一。
沈满知不会告诉他,让他难做。
“所以不如让我来做选择。”
秦显国冷笑,“你的选择就是把秦家当做靠山推出去挡火?”
“靠山吗?”
秦显国听到一句轻飘飘的回应,他看见年轻人发红的眼里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管理公司两年,项目盈利,我是秦家最出众的年轻人,深陷财政危机,我就是当年活该被放养国外的长子。”
秦宴风慢吞吞地收敛笑意,温声道,“一颗棋子也有靠山吗?”
老爷子愣怔一瞬。
秦宴风眸光微垂,走近了些,将一旁的毛毯搭在老人腿上,单膝跪地离得近了,他看见老人一双浑浊愤怒的眼。
“您从没问过,我在香江被追杀时有没有受伤。让我要远离此事,也只是怕秦家被牵扯进去。就像小时候,您总说要我爱惜身体,不许在雪里久待,不许受伤……我以为那是疼爱,没想到,是因为我还有‘别的用途’,不能损坏。”
秦显国神色闪过一丝冷意,枯槁的手上青筋凸现,“你胡说些什么!”
“我一直念及小时候您对我的好,回国后您待我如初,以为过去的便过去了,没想到您现在需要的,是一颗听话的棋子。只要做得不对,就理应受到惩罚,是吗?”
秦显国面色阴沉,对一进来就动家法的事闭口不语,“你自作主张调查当年的事,把秦家拖下水,还敢说自己没有做错?”
秦宴风神色冷然,“所以当年的事,和秦家有关是吗?”
因为有关,所以只要接触到那件事,哪怕是无心,也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
秦显国彻底怒了,将书桌上的砚台朝他身上砸去,耶叔在一旁面露不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要为了沈满知和整个秦家作对?”
秦宴风里衣衬衫沾上浓黑的墨,他站起身退开了两步,明明是谦卑的姿势,微垂的眼却有了几分睥睨之意。
“如果秦家当年没有牵扯其中,那对方就是冲我来的。我调查当年的事,和秦家也没有关系,爷爷就不要阻拦。如果秦家参与其中。。。。。。”
他语气算得上温和,却明显透露出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