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熠走上去时,率先给人递了根烟,还殷勤地帮人点上,笑意坦荡,直接就说明来意,“我是谢家村村长谢建民的儿子,谢熠。前几天在你这边采购了一箩筐的黄桃。”
“不知道刘老板可还认得出我?”
要是换了别人,换了一套说辞,刘老板可能真的不会认识谢熠,但这套话术滴水不漏。
在人情世故方面,谢熠也是进退有度。
顷刻间,刘老板有些欣赏地看了眼面前这个仪表堂堂的青年。
听说,这人以前还是村里一个只知道死干活的傻子,智商低,还被明媒正娶回来的男妻给戴了无数个绿帽子。
后来因为不小心磕中脑门,竟然就奇迹般地从傻子变成正常人。
还是条理清晰,脑子转得快的正常人。
“当然记得了,谢公子谢熠,你上次在我这里购买了一筐的黄桃。”
刘老板言罢,像是想起了什么,佯装恍然大悟道:“当时可是听你爹说过,你买黄桃回去是为了做黄桃罐头是吧?”
“怎么样啊?我的黄桃味道不错吧?”
刘老板笑呵呵地捧了捧谢熠,吐了口烟圈后也不跟人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道今天你过来所为何事?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
谢熠就喜欢刘老板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他反而不太喜欢说句话都要各种拐弯抹角,各种铺垫。
“上次做的黄桃罐头效果反响很好,所以我这次决定定一批大的,并且跟刘老板你形成固定的长期合作关系。”
谢熠声音坦荡,半点不墨迹,“我能获得这么好的成绩,刘老板的黄桃绝对占了大部分的缘故。”
听着谢熠那一句接着一句的漂亮话砸下来,刘老板表面没什么,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来。
平时也有人想跟他合作,但话里话外都是瞧不上他,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仿若跟他们合作就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即便是国营市场也仍旧如此。
那种被人施舍的感觉,他这辈子再也不愿经历,但生活却逼着他屡次低头。
现在,猝不及防被谢熠一顿夸奖,还句句都夸进了他的心里,此时他对前者的印象也是完全改变了。
虽然刘老板知道谢熠是故意夸他的,但奈何他就是受用。
“谢公子,多谢你对刘某的赏识,不过呢我之前一直都是跟国营市场定点供果的,这一时半会不可能筹得上你要的数量啊。”
刘老板面色为难,可惜道:“这样吧,这次我是没办法跟你合作了,但是下次我一定紧着谢公子你。”
听着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谢公子”,要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沦陷了。
可惜,他是谢熠。
要是好赖话都听不明白,那还咋做老板?
同样,他也听明白刘老板没说出口的潜台词。谢熠眉毛一挑,就知道他自己有机会了。
“刘老板,我就是一泥腿子出生的娃儿,担不得你的一句谢公子。我也只比你小了三岁,要是你不嫌弃小弟我,那以后你就是我刘哥了!”
谢熠说罢,上前一步,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自然熟络,“这里说话人多眼杂,不知道刘哥你这里有没有歇歇脚的地方?我们哥几个也好聊聊家常。”
听罢,刘老板就知道谢熠明白他说的话。
聪明人都不用说太多,一个词一个字,甚至是一个眼神,人家就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
省事儿。
“有有,正好你们两兄弟过来,你刘哥当然得好好招待你们了。”
刘老板笑呵呵地搭着谢熠,随后又单手拍了拍傅听澜的肩膀,笑声豪爽,“你们爱喝什么茶?我这儿红茶绿茶都有——”
几个来回,刘老板就已经跟谢熠称兄道弟了起来,关系拉得极近。
那说话的氛围就跟相见恨晚的老朋友似的,瞧得人心里好不艳羡,比如说边上的傅听澜就是了。
他神色有些不虞地盯着被刘老板揽着肩膀走的谢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