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然而,当看到顾嘉言时,谢宴还是愣住了。
记忆里的顾嘉言清冷倔强,像一朵高岭之花,自带疏离的傲气。
可眼前的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浑身透着死寂的气息,仿佛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了。
“是斯年让你来的?”顾嘉言淡淡开口,目光落在院中的落花上,没有丝毫波澜。
谢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燕窝已送到,小的告退。”
谢宴将补品递给一旁的丫鬟,转身欲走。
刚迈出两步,一股异样的药味飘入鼻腔,他脚步猛地一顿。
只见丫鬟端着一碗汤药走到顾嘉言面前,顾嘉言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便要去接。
谢宴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冲过去,一把推开了顾嘉言的手。
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黑色的药汁浸湿了地面。
“你这奴才,怎么毛手毛脚的!”丫鬟惊怒交加,厉声呵斥。
“无妨,再煮一碗便是。”顾嘉言轻轻摇头,示意丫鬟退下。
“这药……”谢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能闻出,药里被掺了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不出一月便会丧命。
“我知道。”顾嘉言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可怕。
谢宴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喝?”
“与你无关。”顾嘉言抬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也别告诉你家少爷。”
谢宴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顾嘉言是想自杀。
良言难劝想死的鬼,他还能说什么?
“是。”谢宴拱手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顾嘉言突然叫住他。她朝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立刻转身进屋,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你的手受伤了。”顾嘉言的目光落在谢宴的手背上,语气平淡无波,“拿回去擦擦吧。”
丫鬟立刻上前,将瓷瓶递到谢宴面前。
谢宴这才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被摔碎的瓷片划开了一道细细的伤口,鲜血正顺着伤口慢慢渗出。
方才情急之下,他竟全然未觉。
看着递到面前的瓷瓶,谢宴心中却五味杂陈,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况且,面前这个女人,或许与他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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